贺右堂如今耳顺之年,跟在齐慕北身边也近十年了。
“王爷。”
他双手作揖,缓缓的给齐慕北行了一个礼。
齐慕北客气的还了礼,虚扶着让他坐了。
“贺先生,这会儿还让你过来,有些唐突了,但有件事我想请教先生。”
贺右堂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王爷和老朽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直言无妨。”
不是齐慕北客气,而是因为这位贺先生实在是智谋过人,齐慕北对他也就格外的客气了。
“贺先生,后日我就成亲了,王妃是王家表姑娘,您调查过的,我希望等她进府后,府里上下不要对她有微词。”
贺右堂正端着茶,颇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他。ii
“王爷什么时候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费心了?她进了府,若是有德行,自然能让人信服,倘若是无德无能之人,便是大家明面上装作毕恭毕敬的,私下也难堵悠悠众口,王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齐慕北闻言不由一怔,贺右堂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好像……太心急了些?
贺右堂见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王爷这是关心则乱了。”
然后顿了顿又道“被王爷这么一说,老朽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让王爷这样的上心了。”
齐慕北失笑,“贺先生说笑了。”
贺右堂意味深长的看了齐慕北一眼,低眉垂目的端了茶仔细的品了一口。
“王爷,大事当前,女子乃是祸根源头,有时候不要沉的太深,否则等到想要脱身之时,一切就为时已晚了。”ii
齐慕北笑而不语,贺右堂想了想道“王爷,八月初二那天,我会领着大家来观礼的,初四的时候再让他们来拜见王妃。”
齐慕北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和颜悦色的笑意,他对着贺右堂拱手道“那就有劳贺先生了。”
宫里的嬛嫔这会儿气的心绞痛,女使去拿了她惯吃的药过来,“小主,药来了。”
吃过药,嬛嫔这才透了一口气。
她到现在也不肯见儿子。
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竟然一声不响的去求了圣旨,订了自己的媳妇。
难道她就一句话也不配说上吗?还是他觉得自己穷凶恶极,会棒打鸳鸯?
他若是心里有数,她倒觉得还感受些,至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娶了个什么养的货色。ii
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出姑娘,也配坐王妃?
“我呸!”嬛嫔越想越气,感觉吃下去的药好像又不管用了似的。
“莹儿,快去请御医过来,我心口又疼了。”
叫作莹儿的女使应了声,忙退了出去。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他有能耐就别带那女人来拜见我!”
宫殿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都知道,这位嬛嫔性子最是柔软不过,这样的话,她也就只敢在这启明宫说说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初二。
九王府吹锣打鼓的过来迎亲的队伍热闹非常,夹道两旁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议论今日来接亲的宾相们。ii
这紫色红色的官服上绣着的不是锦鸡孔雀就是狮子老虎。
这谁不知道,文官朝服上绣的是禽,武官朝服上绣的是兽,锦鸡孔雀是二三品官服才能有的,狮子老虎是一二品武官朝服才能有的。
这阵仗,真是史无前例的!
走在宾相队伍最前面的恒王府小王爷齐宣高兴的合不上嘴,到了王家大门前,就看见王元松王元柏还有王元枫几兄弟等在门口了。
这为难新姑爷的程序大家都知道,齐宣上前就问“说吧,今儿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让你为难到我北哥的!”
这话说的中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