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亦又恩威并施的同洛病交谈了几句,无非是什么你们辛苦了之类的官话和一些十分委婉让人听不出破绽的虚假赞美。洛病十分受用,当即又再表了一次忠心,夸下甘愿澹台赴汤蹈火奉献一生的海口,可着实把谢靖亦吓了一跳,不过她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笑嘻嘻的应下了洛病的承诺并表达了自己对于洛病的欣赏。
恰逢洛病谈到自己这些年的兢兢业业,谢靖亦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陵州古城的异象她还没搞清楚,“洛病,我还有一事不明。”
洛病心想这正是表现自己的好时候,立马恭敬地等待着,“少主请讲。”
“陵州所处位置并不干燥,按理来说应该是植被茂密,土地肥沃的地界,可为何地面上全都是黄沙,不见一丝水源。”这个问题谢靖亦起初也问过陆刃和百里巽,但他们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因为此,陆刃还得到了一个来自谢靖亦的狠狠的嘲笑,所以陆刃也在等候着洛病口中的解惑。
洛病道“回少主,当年那次地牛使得原本环绕陵州城的河流直接改了道,只剩下一些支流一直给陵州水源,但陵州城地界那么大,人数那么多,那些微末的水源那里够用呢,当年隐隐就有干燥的趋势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陵州城内的百姓才会接连不断的往外搬走。后来灭国之后我们奉命栽种粮食,思及陵州城早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便将陵州城内所有的水源都引了过来,所以这才造成了这些年来地面上越来越干燥。”
谢靖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造成的呢,原来这么简单啊。”说完还十分鄙视的看了陆刃一眼。
陆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修理修理谢靖亦了,让她长点教训收敛一些,再这样下去恐怕要翻了天了,他堂堂世子将军威望何在。
但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并不清楚人为原因。”
谢靖亦不去看他别扭的模样,又问“我方才看见你们栽种的粮食十分多,阡陌仿佛望不到尽头一样,这么多粮食吃你们是吃不完的,扔掉也是不太可能的。那吃不完又储存不了的那些粮食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她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正是洛家庄众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苦心经营的事情。
“回少主,这件事其实还要从水源那件事讲起,当初栽种粮食时水源捉襟见肘,为了解决此事,我们的先人不辞辛苦终于在深山之中找到了一处终年都不断流的泉水,并且开挖沟渠将其引到了洛家庄,这才有了今日这阡陌连绵的景象。至于为何说粮食的处置跟这个有关呢,那是因为在找寻水源的过程中,我们找到了一条小路。”
洛病越讲越骄傲,仿佛当年的事情他全程参加过一样,“到达这条小路首先要先通过一个的天然溶洞,这个溶洞只容许身形矮小的人通过,像少主这样身形的人必须要九十度弯腰才能成功穿行过去,穿过溶洞之后,是一条险象环生连接外界的环山小道,这条小道仿佛是被斧子劈开的一样,平常人是肯定不敢走上去的,但我们体型小,走起来方便很多。”
谢靖亦也懂了他的意思“所以你们就是从那条小道把粮食运出去的?”这个过程光是想想她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艰难,险恶的地形以及又重又多的粮食,加上他们比常人矮小的体型,这个运粮该有何等困难啊。
“对,我们找到了当初同样忠心于成阑的一个商人,将粮食交给他,一些由他售卖出去,折合成钱财,最后再将这些钱财放入国库。另外一些由他以旧换新,年年轮换,这样下来我们也依旧是储存了很大数量的粮食。”
这么多年的经营到了今日无疑已经积累到了一个难以估量的数量。
谢靖亦再一次正视了成阑末代帝王的睿智和高瞻远瞩,要是当年再给他一些时间,再给他一副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