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一放“就是那位日日摇船渡过忘川的摆渡人。”
“祈生老年时也在自己院外种了一亩茶叶。”客卿看着白落落时总是温和中带着一些咄咄逼人“他说伯母最喜欢在府内种些实用的东西。”
“他一生未娶,说是这媒妁之言,应当是父母之命。”
“连死后,都想着要见伯母一面。”
客卿弯嘴“所以客卿才想问问,这些年,伯母安好?”
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也并不觉得疼,白落落只是僵硬的将手放下日日握住“我……离了我才好,这样才好……”
“伯母真是,一如既往,自私自利。”
所谓温柔亦成刀,刀刀逼人命,白落落埋着头,将伪装出来的那几分笑意也不曾留下。
“若是伯母真有心,不如去瞧瞧他,心藏遗憾,哪怕轮回转世多回,依旧也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莫名长叹。”
“客卿话已至此,便无需多留了。”
人走茶未凉,白落落瞅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忽然就落了泪。
她自然是有心,可她的苦楚,又赋予谁人说。
天君是何人,太子殿下又是何人,她不过是曾经罪孽之后而转世的小妖,又能替自己去做什么主。
反而她不去想不去见,才是真正可了他们活路。
天君当日何曾不就是这个意思。
天君是宠溺青蘅君的,既然她不愿跟从青蘅君,那也不可去跟了旁人双宿双栖打了青蘅君的脸面,所以天君才将她罚到幽冥司来,既是恩赐,又是告诫。
青蘅君也许有着慈悲,而天君不会有。
当年的那些事,她也记得一些的。
白落落的生母曾经也是为了天君鞍前马后过,可最后不也闹得一个身首异处,满族尽灭么?
白落落甚至不敢想象日后若是天君知晓了水神一脉还有人借着妖身活着飞仙,她究竟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天君的恨,是这六界之中令人最怕的东西。
白落落又喝了一口茶,入口微涩,只有回香。
以前她总是烦恼自己是只小小的兔子精,然后如今她又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兔子精。
何其矛盾。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白落落自嘲,握紧了杯子狠狠摔碎在了地上。
她这一遭,真是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都尝了个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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