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的赌债我可以替你还了,不过,这里的东西就得归我了,而且余下的年限你们也不可以租住了,需要收拾东西走人!”曲蝶衣话音一落,男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
见状,曲蝶衣簇着眉头,转过身,便瞧着王力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眸,脸色铁青。
顿时,曲蝶衣噔噔跑到李馨的身前,搂着她的腰肢,糯糯道:“唔!那好吧,既然如此,就算了。”
这句说完,紧跟着又道,“娘,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虽然不知道闺女耍的什么幺蛾子,但是她倒是对于女儿如此鬼机灵十分稀罕,于是,这配合度蹭蹭的往上走。
“好,我们回家!”瞬间,娘俩谁也不再开口了,提溜着东西就往门口走。
“不……不行!”
眼瞧着,李馨拉着曲蝶衣就要推门走人,男孩突然奋力大吼一声。惊得几人一哆嗦。
“娃儿,男娃子?!”庆嫂子忙跑过去拥着他,叫道。并且那叫声中还隐隐带有哭腔。
“娘~”男孩本就是个腼腆性子,今日若不是逼到心坎上,他也不会爆发。即便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轻易掉泪,但是此刻泪腺却像是不听话的小孩儿,不让做什么偏做什么。
其实人都是如此,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待到几十年以后,男孩在回想到今日,却对曲蝶衣充满了感激,因为他心里明白,那时若不是她,爹爹和娘亲未必会愿意离开那里,而他,也未必有如此幸福的未来!不过,这是后话了。
“乖,我们不怕,不怕啊!”哄着男孩,庆嫂子浑浊的眼眸浸染着丝丝晶莹。
扭过身子,曲蝶衣望着这一幕,眼神迷茫,内心彷徨,是……是她做错什么吗?!
仰头,拉了拉李馨的衣摆,“娘,我……”
“傻闺女,娘知道你的本意,是想帮娘亲拿回铺子,又不想真的断了他人生路,你没错,在维护自身权益的时候依旧抱有一丝善意,但是,你要明白有时候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不要轻易的去以己度人,明白吗?”
以己度人吗?
闻言,曲蝶衣有点迷茫,也有点不解,但是她知道娘亲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下意识的便将这句话放进心里。
然,她却不曾想,今日的一句话未来竟救了她一家人的性命。
而另一边,和曲蝶衣视线相平的李馨见状,莞尔一笑,倒是不强求此时闺女能明白她活了半辈子才悟出的真谛。
缓缓起身,李馨眸光澄澈,瞅着他们一家三口,淡淡道:“我闺女刚才说的你们也都听见了,十两银子买这里的一切,要不然,咱们官府见!”
“不可能!十两银子……十两太少了!”王力梗着脖子坚决不肯。
见状,李馨不怒反笑,“太少了?要知道十两银子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半年的开销了,再说了,这十两买的是你屋里这些早已经卖不出去的囤货,而不是这间屋子,你不要忘了,屋子本来就是我的。”
这句说完,李馨顿了顿又道:“已经被赌坊盯上了,即便是还了钱,你又能保证不会再被骗进去?!如此,何不一走了之,到它地谋生,孩子还小,你们忍心看他就此毁了?”
不大不小的几声质问,让庆嫂子和王力心头一震。
是啊!
孩子还这么小!
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自私!
抹干泪,庆嫂子放开男孩,又望了望被此事折磨的已经不成人样的王力,狠了狠心,道:“好!我卖。”
俗话说的好,女人狠起来哪有男人事。
更不要提这个女人还是个母亲,一个为了孩子未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