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却还没歇口气,听说国主要北上,抓了他十万工人当纤夫!
这怎么行,杨伏波再三请求国主收回成命,却被贬为庶民。
他跟着船走了半月余,听着纤夫们的号子,不由痛哭出声,“平生三恨,一恨吾辈无能未叫大王明是非,二恨十年兄弟护不得周全,三恨一江清水赠陋人,白瞎了心血。”
于是,杨伏波赶在船来前,爬上了那座山峰,尽最后的努力,“前方路险,请大王遣散了纤夫,走陆路!”
锦国国主不听,“我看前面风景好得很,让那些纤夫翻山越岭也得将船拉过去!”
过峡谷这一段,正是绝对逆流之地,没有纤夫的拉拽根本动不了。
可大王一句话,纤夫却要拿命去做。
杨伏波看着被监督官驱赶着前进的纤夫们绝望了,想想从修建锦来大河开始累死的、摔死的、砸死的帮工,浓浓的愧疚涌上心间。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善事,还是在作孽,俯仰天地,郁气难舒,“十年,为了这条河,前前后后死了上百万修河人,我罪在当今啊!”
说罢,杨伏波一头跳下了锦来江,憋着气,将自己沉入了水中。他水性好,奈何有意寻死,这地段又都是旋涡,没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岸上的纤夫们动了动麻木的脸,喊出口的号子越来越凄厉,突然一人甩开绳子,涉入河中,朝那些船游去。
一个、两个、三个
船上的士兵看着接二连三跳入水的纤夫,慌了神,不住大喝道,“回去!都回去!放箭!”
岸上的监督官也气急败坏地抽着那些丢开了绳子的人,脏话不断出口。
纤夫们好像达成了某个共识,他们面无表情地投入河中,游向船只,一只只水手印将这些船拍得嘭嘭作响。
锦国国主寒毛倒竖,搂着妃子不撒手,“反了反了,杀了他们,别让他们上船!”
没有纤夫固定的船只在急流中打起了转,不用士兵出手,凭着庞大的船体就将那些企图撼动它们的纤夫撞翻在了水里。
淹死的人越来越多,被风浪打翻的船也越来越多,河面上的狼藉被冲向南去,来时艰阻,去时风也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