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年来,天道盟在维护九天秩序、协调王侯帝君关系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但也制约了王侯帝君的扩张方式和进程。
今回九天征伐,它提倡并监督实行的战争法几乎成了虚设,可扬汤大帝,还有尚未出声的神都大帝,未必不想要更多的权力,比如彻底拿走它“总天朝”的帽子,打碎它“王侯帝君联盟”的地位,让自己摆脱天道盟的制约。
而冠世天师曾出自天道盟以及天道盟不作为这二事,成了他们发难的导火索。
湛长风略一思转,便猜测这次扬汤大帝和神都大帝的真正目标是天道盟。
扬汤大帝问她对扶公盟的态度,实际也是迫使她在天道盟和他们之间做出选择。
身为神道帝王,不论她心里是如何想的,抵制扶公盟是必须的,“扶公盟一言王侯帝君祸乱九天,二言九天不能落到神道帝君手中,其本质,便是恐未来天帝拥有掌控九天世界之力的能力,害怕一道长而万道衰,这着实是杞人忧天。”
湛长风道,“六道天尊和三千准圣在上,新天庭规矩已立,九天之战,说到底是去填新天庭的位置,我等皆是顺应之人,即使最终真有一帝独尊,也跳不出新天庭,又如何去碾压万道。若有碾压万道的实力,又何必坐在这里争论。”
“孤不认同扶公盟的主张,更不会让它在孤的疆域内撒野,但孤也不认为这桩事值得拿到天道盟来说。”
神都大帝似预感她会将天道盟从这场争论中摘出去,打断道,“如何不值得,你难道想说这只是个别帝君与扶公盟的私事?”
“关于道统,从来没有私事,扶公盟敢拿制约神道当口号,就注定是我等神道帝君的敌人。”神都大帝喝问,“若真如他们的愿,改变了选帝规则,随便选个人当天帝,那将来,他们是不是会为了绝后患,让我等拥有调动世界之力之能的王侯帝君都消陨?”
他又怒斥桑迎等亲近扶公盟的王侯帝君,“你们现在确实得了扶公盟的庇护,实则与虎谋皮,且好好想想,那天帝之位上,如果坐的不是神道帝君,哪个天帝能容忍神道的存在,生怕别人不来跟他争气运、争星界掌控权吗?”
桑迎帝君分明不信,又或者说不在意,“神都大帝太危言耸听了,如是德行崇高的人坐上天帝之位,不会发生绝道统的事,但要是您几位登上天帝之位,难保不会为了集权先控制我们,尤其是您,长生帝君——”
她将矛头对准湛长风,“您对归附的王侯帝君十分仁慈,甚至还册封他们为王为帝,继续治理他们原本的疆域,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交出祭世术并永生不得私传祭世术的基础上。
其他两位就更不用说了,境内执政的王侯帝君几乎绝迹,界主或被招安,或被驱逐,或被处死,没有自由可言。”
“您几位不能否认,神道帝王极具排他性,不光踏着苍生的尸骸,还垫着同道的枯骨。与其成为您几位丰碑上的一笔,不如在不是神道帝君的新天帝手下苟活。”
“呵。”湛长风薄唇一扯,“既为神道帝君,便知一入此途,成王败寇,没有回头的机会,若是为了苟活,不如早早脱去衣冠,做个逍遥自在人,正巧,孤对只为苟活者和隐世者格外宽容,只要你不到孤的面前,孤不会想起你。”
她道,“孤执政以来,何曾对隐世的界主出过手,何曾寻过避世者的麻烦,孤甚至都不打压投诚的王侯帝君,只收去他们手中的祭世术,这还成了孤的错?
诸君当记得,神道的核心是代天宣化、教化生灵,信仰愿力功德气运,只是它的附带之物,孤收走祭世术,他们就不能继续证道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道,不是神道,只是单纯的、需要世界之力支撑的权道,合该没有自由。”
“好!”扬汤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