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受感情困扰,偏偏,政道会红尘炼心,我又成了她未婚妻,第二次因她而死,可她也太上,这岂不是把两石头凑一起。”
“及至道深,我方觉,我慕的是她身上的玄理。”
“帝道?”余笙不信,岁清寒是她见过的仙道修士中最超脱的,她甚至认为她不该被缚在道子之位上。
正走向败落的仙道已是她的枷锁。
“不是,是凛爻。”
余笙陡然听见湛长风许久没用的道号,有点反应不及。
凛,肃。
爻,天地万物变动的规律。
岁清寒转头望向悠悠天地,“这世上的一切本便是混沌且无序的,最终也不可避免地回到混沌无序。
如新生的生命空白懵懂,想要有序,便学了吃穿,发现常识,动起脑子,然而活得越来越复杂,行为也愈固定,难以改变,在停滞不前中重回无序,一生也就结束了。
修炼,不过是想要将这种有序持续化。
个体或群体想要保持有序,必须引入外来力量,但往往,一方的有序,会促成另一方的无序,就像那白如纸的新生儿,不也需要借助长者和周遭环境来成长吗,这成长,不也消耗了他人的人生和环境资源?
只是造成的无序化有强有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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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生灵为了修炼求得长生,引入了天地与宇宙的可用能量,反之天地与宇宙中的不可用能量增多,这改变了宇宙平衡,使宇宙混沌无序化,修炼越来越难,准圣也仅三千席位,司命帝君认为我说得对吗?”
余笙颔首,“所见略同。”
“同理,修士为了更加有序,与神朝争命争资源,导致了神朝的无序,即便是修士内部,也从体系初辟时的简单热忱,到派系众多,心思各异,愈来愈庞杂,最终步入无序,组建新天庭的主导权几次易手,已说明修士这个群体,无序化加剧。”
“我的太玄,在于正道,也就是增加有序的力量,减缓无序化的进程。”
岁清寒神情稍缓,“我再怎么除去仙道沉疴,重振仙风,贯穿三教祖师一脉的因果之罪却去不了,更无法改变修道界状态,所以要引入外部力量,长生大帝身上有控制这种变动规律的玄理,实不相瞒,我曾希望太一能一统九天六合,带来新的有序力量。”
“太玄尊者不信如今的太一?”
“我很佩服太一,可以在长生大帝陨落后,稳住天朝之位,这是古今天朝里的头一份了。”
岁清寒直言,“但有没有长生大帝,对太一而言是不同的,以长生大帝的实力,不借援兵,以一敌多,纵使面对准圣们的联合都可挥剑斩之,目前的太一,有这样强大的战力吗?”
“司命帝君有没有觉得,太一看似在恢复,实则在滑向无序,你们将士的增多,顶尖战力却缺乏,资源的消耗与增生很艰难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方方面面都很复杂,又透着显而易见的脆弱,太一也要引入外部力量,做出改变。”
岁清寒实力是返虚,但她的境界比老牌准圣还高,迟迟不晋升是因她的道太难了,凭她说整个修道界都在加剧无序化,便知她在与整个修道界背道而行。
余笙感慨,“听尊者一番道理,感触良多,尊者他日若成准圣,太一敞开天门欢迎。”
“......”岁清寒没了脾气,抬袖呷了一口清酒。
她放下酒樽,“你那么不想要外部力量的支持?”
“要,所以我欢迎你,但我不会谁都欢迎,更不会肖想太一帝位。”
余笙道,“我认为你有句话说得很对,陛下身上有控制变动规律的玄理,所以即便她不在了,太一仍处在她定下的规律中,那个位置上有没有坐人,无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