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炎是”
“是,”应罍似乎知道顾笙歌要问什么,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没有一点隐瞒,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路过顺手而已。”
冰炎,药性属于冰与火并存,所以得此名字。
它的价值在市场上是有价无市的,它的成熟需要漫长的时间和非常苛刻的条件,要在极寒之地才能生长,无法进行人工培植,只能天然生长。生于寒地药性却又与其相反,属于火系。这一冷一热,相生相克却又完美融合。作为美人醉唯一的解药,因为自身条件,所以使得美人醉在所有毒药的排名中,遥遥领先。
冰炎虽珍贵,如果生食,便会立即毙命。只能制成药丸或者药汤,工艺繁琐又要求极高。世上很少有人能配制成功,当然,如果是淳先生的话,自然是不在话下。下毒之人也许能料想到凭着应罍的武功,冰炎不是难事,但怕是万万没想到淳先生会为应罍所用。ii
可再高深的武功,要想取到冰炎,也是困难重重。想到这,顾笙歌看向了前方站在桌前写字的男子,卸下了平日里的冷漠和拒人千里,一脸淡然,手上握着上好的兔毫,不紧不慢的一笔一划的写着。
顾笙歌将药丸递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口腔中立马传来一丝凉意,随后化作一股暖流,流向丹田,流向全身。
“王爷,”顾笙歌抚着衣服上精致的图案开口道,声音轻轻就像缠绕舌尖的温柔,转转反侧后慢慢吐出来。
“嗯,”男子手中的笔未停,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穿过空荡的书房,落入顾笙歌耳中,格外的深沉,也格外的温柔。像是冬日初升的暖阳刚刚照射到身上,像午后慵懒的偷偷伸了一个懒腰。没由来的安全感,轻轻地,悄悄地密不透风的包围着顾笙歌。ii
“多谢。”顾笙歌声音小了一点,可应罍还是清晰地收入耳中。
“是该感谢,”应罍提笔蘸了蘸墨汁,而后又重新回到纸上,写完了这个字的最后一笔,“本王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顾笙歌一愣,他的意思是,不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吗?虽然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不切实际,但顾笙歌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两清是不可能的,”应罍换了一张纸,空隙间看了顾笙歌一眼,悠悠说道“你不仅要还,还要连本带利的还。”
“”虽然方才她说的那些过分决绝的话,应罍似乎没有听进去这让她很安心,但是,他的脸皮未免太厚了些吧。
“王爷,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顾笙歌脸上突然出现认真的神色,应罍微微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ii
“阿苕的婚书你先写给她,但婚事我想麻烦你晚几日再告知皇上。”
流畅的书法,突然在这一竖被打断,应罍突然手指一顿,因为停留了许久。纸上这一处已经被墨汁晕染。一幅快要完成的佳品顷刻间付之一炬,应罍看着这张纸,过了半晌,才慢慢吐出二字,“为何?”
顾笙歌毫无察觉,继续说道“我担心,这桩婚事会失败。”
听到这个原因,应罍的脸色明显好转,随手将纸扔到一旁,抬起头来,看向顾笙歌“怎么说。”
“虽然我对林将军不了解,”顾笙歌慢慢的解释,
“嗯,没错,”应罍难得附和,
顾笙歌顿了顿,狐疑的看了一眼应罍,又接着道“但劫囚车的时候,林将军并没有答应和她一起逃,我在想也许在林将军心中最重要的不是阿苕,或者说,在他心中感情这种东西甚至都没有存在过。”ii
“后来我想了想,他自幼便随父上战场,更是生活在淮河,整日与黄沙打交道。他心中只有家国情怀,没有半点儿女情长。如果阿苕就这样拿着婚书去找她,怕是。”
“林将军从来不违抗命令,你为什么不会觉得他会乖乖娶了荀苕呢?”应罍停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