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盛放的画舫之上,歌舞升平,曲音曼妙。许多公子少爷们络绎不绝,颇为热闹。
而在顶层楼阁之中,则是稍显几分冷清与安静,仿佛上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清淡的檀香缓缓升起,给人一种提神宁静的舒适感。
这是花魁所独有的房间。
“小姐,莱阳的李公子昨日又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花,想请您与他对饮一番呢……”
梳妆台前,月凝姑娘正静静望着镜中的自己绝色的容颜,身后那位小丫鬟正在笑意盈盈地说着昨日发生的些许趣事,无非也就是哪位公子又在争风吃醋,或是哪个姑娘被人相中赎身从良了……
月凝也只是轻轻抿嘴一笑,不做评价。
像是在这般环境里,这种趣事已经不乏少见。而像这种喜欢花钱来请人的也已经先落了下乘,也最容易受那些丫鬟们暗中的取笑,固然面上笑意甜甜,但暗中八成也是笑他“有钱无才”罢了。
只有那种以过人的文才来惊艳众人的才子,让那些名妓们相中主动派人来邀请对饮才能传得一时佳话,为众人艳羡。
名妓与才子,似是天生一对。若是配上暴发户,难免有些不称。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暴发户”也是这里许多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谁不希望能赶在年老色衰之前寻得一个好归宿,即便是做妾,也好过在这般风月场所里受尽白眼与委屈。
这种时候,能在恰好年华遇上一位称心如意的良人愿意为自己赎身,那便已经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了。
这般说笑着,那丫鬟悄悄打量了一眼这位花魁那绝色的姿容,对比起来自己竟是如此的自惭形秽,或者说,这画舫里绝大多数的女子都自叹弗如。
如果自己也能有如此美貌,那便是嫁入大户人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须担心这些那些。也难怪,也只有小姐才会无论谁出多少价钱都不为所动……
她有这个资本去挥霍。
丫鬟在心中轻轻一叹,指尖在梳发时触碰其发丝,顺滑如丝绸,细腻如薄玉,美得便是她也忍不住想要把玩一番,也难怪男人都会如此沉迷于她了。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曾经听别的丫鬟说起过的话,据说曾经这位花魁小时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位低下的婢女,比她还要不如。只是后来偶然间展露了几许风华才貌才被逐渐看中,直到现在被捧为花魁,风头一时无二……
她心中不禁暗自期冀,若是自己也能有这般际遇该多好……
“小阮!”
只是就在这时,还在出神的她忽然听到月凝姑娘的声音,吓得一颤,手里的玉梳竟是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登时面色煞白,倒退踉跄两步。
这玉梳的价格不菲,恐怕把她给卖了也赔不起!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她仓皇之间跪地欲要磕头认错,只是却被一只纤手给拦住了。
“不必惊慌。我不会和妈妈说的。现在我需要静一静,你且先出去吧。”
月凝眼睛缓缓扫过她,面上却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淡淡道。
“多……多谢小姐!”
丫鬟泫然欲泣,连连鞠躬,仓皇不安地快步离开了这房间。
随着门扉“吱吖”一声合拢,她缓缓弯腰拾起那两半的玉梳,指尖轻轻拂过那断裂处,只见一道淡淡的光芒闪过,随即竟是合二为一,完好如初!
“这傻丫头,若是被妈妈发现过失,恐怕要被活活打死不可……”
她微微摇头,将那玉梳放回桌上的锦盒里,转而望向半敞开的窗户处,那里虽是空无一物,她却浅浅一笑道“来都来了,这里没有凡人,何必再隐匿身形?”
话音刚落,便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窗户外跳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