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厚重的金属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是厚重的烟尘味,楚歌连忙伸出手在鼻前扇了扇。
黑色的帷幔遮蔽住了落地窗,阳光透不进来,房间里漆黑一片。
楚歌尝试着迈出脚步,脚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陡然间空寂的房间中发出了轰隆的一声,一堆破旧的书籍倒在了地上,激荡起地面厚重的一层灰尘。
楚歌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脚步踉跄,险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一只清冷的手抵在了她的背上,那只手的寒意即便是隔着教袍,楚歌都能感受到。
她陡然间愣住了,不是因为那双手太冷,而是,她明明记得,自己的背后,是房间的门。
一只素白瘦弱的手拉住了楚歌的手,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楚歌的背后传来,他说“你受伤了。”
楚歌的耳尖动了动,觉得这声音像是月色下的玫瑰花绽放开来的声音,蜷缩的花瓣逐渐舒展开来,带着一种含蓄的优雅。
手上冰冷得像是一块冰块的触感让她战栗了起来,她的手与那只白的不像话的手相比,满是青紫的痕迹,还带着暗红色的血痕,她不由得有点自卑了起来,缩回了自己的手。
楚歌答道“嗯,是教皇让我来疗伤的,你是医生么?”
他低声笑了笑,而后贴在楚歌的耳边说道“我不是医生,但能够治好你的病。”
楚歌也笑了,她觉得,她好像,又遇到他了。
也许于他而言,是不经意间的相遇,于她而言,却是久别重逢。
“先生,请问你要怎么治疗我呢?”
楚歌回过头去,看向了他。
他是一个很白很高又很瘦削的人,有点病恹恹的,头发是白色的短发,发尾微翘,带着点天然卷,单眼皮的眼睛睫毛细密,像是上好的黑色绸缎,看起来很温和,鼻梁挺拔,嘴唇是浅薄的,樱花花瓣一般,粉红色里透着点白色。
他伸出手,那双蓝色湖泊一般的眼睛,注视着楚歌,楚歌心漏掉了两拍,看向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说“闭上眼睛。”
楚歌闻言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当闭上眼睛后,世界变得一片漆黑时,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感觉就会变得灵敏,手上的冰冷的感觉就会异常清晰。
身上的疼痛感像是被一阵清冷的风包裹了起来,然后被那阵风吹散掉了。
这是楚歌第一次来药室,尽管她从前早就知道有这个地方,门口加了禁制,只有经由了教皇的允许,才能够进出,但现实却是,教皇没有允许过任何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进入。
夏尔特一直以为,里面可能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学究,但却不知道,药室里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还很年轻的一个青年。
楚歌再次睁开眼时,她手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连同手上断掉的指骨也接上了,身上缺皮少肉的地方也一同修复好了。
她对着他笑了笑,说道“谢谢您,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呢?”
他的面容上闪过犹豫的神情,而后说道“路西弗。”
楚歌脑海里却陡然间浮现了另一个词,没媳妇……
她的手抵在了鼻子上,遮挡住了上扬的嘴角。
路西弗蔚蓝的眼睛里像是有湖水的波澜在流淌,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歌答道“我么?我叫夏尔特。”
路西弗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有点纠结。
楚歌以为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手指在路西弗的手心写下了她的名字,“夏尔特。”
她轻轻地念了出来,“我的名字。”
路西弗心念一动,像是确定了某件事情一样,嘴角带上了很小的一个弧度,这是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但楚歌却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