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在此刻分崩离析。
她,想见到阿容。
为了那一个夜晚,在街上一瞬间的心动,若是阿容愿意要她,那她便给“他”。
她去国师府央求了苏衡青两句,他便应允了,只是当时的冷笑,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京城最大的酒楼上,一个临窗的包厢中,窗户半开半阖。
片刻后,一个丫环急匆匆地敲开了门,语气中松了口气,透着喜悦,说道“小姐,您等的人来了。”
屋内的梨花木桌旁,苏薇手撑着脑袋,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间睁了开来,明媚的面孔上浮现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知道了。你把容公子迎进来。”余光落在桌上晶莹剔透的玉酒壶上,眸中的光浮浮沉沉,终究是黯淡了下去。
丫环道了声是,便又快步下了楼。小姐的脾气进来越发喜怒无常了,有半分的不顺心的事情,就动辄砸东西打奴婢,便是老爷公子也劝不住她。
楚歌收到苏薇邀约的时候,信上说她不日就要嫁人了,作为京城为数不多的朋友,想同她一聚,楚歌便应了约,今日,她也该同苏薇说清楚,她是个女子,而非男子。
对于苏薇,楚歌心里自始至终都是有愧疚的。
苏薇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她永远也无法给她。苏薇因为她失去的东西,她也没有办法偿还给她。感情里没有亏欠二字,到头来都不过是心甘情愿,从投入真心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谁是想空手而归的。
这世间千万种事情,只要跟一个情字沾了边,就不会往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楚歌穿着一身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黑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中,发间插着一支墨玉簪子,整个人身形修长,丰神俊朗。
她从外面进来,带来了一股清冽的寒气。
见着苏薇,嘴角一扯,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苏薇见状愣了愣,手指蜷缩在了一起,掩饰地站起了身来,也笑了,说道“若姐姐。”
楚歌闻言笑意更甚了,快步走了过去,说道“今日一见,你的气色好多了,我想心里也安稳了许多,快倒一杯热酒给我罢,叫我暖暖身子。”
苏薇点了点头,取了桌上的玉酒壶,给楚歌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楚歌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喟叹道“这酒倒是不烈,适合女儿家喝,酸中带甜,甜里带着酒味。”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酒壶上,问道“这壶可是子母壶,没想到这京城的酒楼这般厉害。从前在西门关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寻一个观摩观摩,不曾想倒是在这见到了。”
苏薇眼中闪过慌乱,强颜欢笑,疑惑地问道“我竟然不知是这么新奇珍贵的东西,若姐姐可否给霜儿解释一番,到底什么是子母壶啊?”
楚歌从苏薇手中接过酒壶,指着壶口给苏薇看,“这壶是玉壶,机关看起来也清楚,我给你细细讲讲,你看这壶,它中间是镂空的,外面是一层酒,里面又是一层酒,将壶口一扭,倒出来的就是内壶的酒水,再一扭,就是外壶的酒水了。”说着把那壶往苏薇旁边靠得近了一些,好让她瞧得真切。
言罢,楚歌又取了两个杯子来,一左一右地倒出了两杯,扭了扭那壶口,外壶倒出来液体的是滚烫的热水,内壶倒出来的是刚刚她饮用的酒水。
“苏姑娘,是我误了你。苏国公府的脸面不容践踏,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前途似锦,犯不着为我一个登徒浪子,平白误了自己一身,这酒里放的是什么,你以为,能瞒得住我吗?”
她认为造成苏薇这份痛苦的,她也有过错……她不曾想过,只不过是几面而已,苏薇对自己的心思竟然那样地重。她也不曾想过,自己这一身男装,竟然误了一个姑娘的心意……
先爱上的人,是输家,而苏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