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上了马车,麒司一挥鞭子,马吃痛跑起来,他赶着着马车拐了个弯便到了正街上,此处因为搭了个戏台子,路被占去一些,对面此时也行来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狭路相逢,麒司勒住缰绳,对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丫鬟探出头来,杏雨也起身掀开帘子,却见对面的丫鬟是知梧。
杏雨并不知道官家的某些暗流,见到知梧,已经猜到了对面是桑榆公子,顿时眉开眼笑,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十分可爱,她回过身来同瑶姬道“公子,对面的马车应该是桑榆公子。”
瑶姬只觉胸口一紧,吩咐杏雨道“后退,让行。”
杏雨不解,却也不敢多嘴,就见麒司赶着马车在原地遛了个弯,原路退回更宽的路段去。
知梧自然也瞧见了杏雨,想了一番依然对秦桑榆道“公子,对面的是瑶姬公子。”
说知梧是秦桑榆的心腹也不为过,所知自然比杏雨多些,察觉到了些秦府对瑶姬态度的转变,也感觉到了自家公子某些时候有心事的模样。
秦桑榆“嗯”了一声,往日明媚的脸上闪过几丝不解,阿爹同她说瑶姬心思深,不可深交。
纵然她心思单纯,看不清官家的暗流涌动,但是爹爹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何况那日瑶姬不辞而别,被阿爹赶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她犹豫着,许久都不曾下帖子相邀,可是瑶姬也不曾邀约过她,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几丝受伤。
本不知事态该如何发展,今日却狭路相逢,在此处碰见了。
瑶姬已然让出了路来,秦府的马车动了,此时可以畅通的通过,眼见着两辆马车就要擦肩而过。
瑶姬叹口气,终究探出头去,开口道“可是秦家公子?”
秦桑榆呼吸也紧了一下,吩咐道“停。”
秦府的马车靠着路边,留下一车过的宽度,稳稳当当的停下来。
知梧撩开帘子道“正是。”
瑶姬道“今日在此重逢即是有缘,桑榆可有闲情与瑶姬一叙?”
知梧不敢擅自做答,退回来询问道“公子?”
秦桑榆抿着嘴不答话,犹豫了一会才对知梧说“下去。”
知梧扶着秦桑榆下了马车,瑶姬此时也下来了,她一脸自然,丝毫不为上次的事情而难为情。
秦桑榆不知道心里该想些什么,该做何种表情,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来,弯弯的月牙眼带着笑意。
她走到桑榆跟前,眼神诚挚的瞧着她道“秦御史大人与你所言的瑶姬是何样,瑶姬便是何样,但是我总归没存害你之心。”
秦桑榆听了贝齿咬住下唇,瑶姬心里又是一叹,她终究是利用这个单纯的姑娘。
然而这不过是个开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辜的人何其多,母后和外祖全家的惨死,她无法心安理得的隐姓埋名的活下去,既然她走上了这条路,就容不得她后退,至于无辜之人,她尽力保住便是。
经此一事,秦御史也不会允许秦桑榆再与她深交。言尽于此,瑶姬决然的转身离去。
秦桑榆瞧着她背影越来越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唤道“慢着。”
瑶姬身形一顿,回过神来,就听到秦桑榆笃定的道“我总觉得我能信你。”
可能阿爹说的对,瑶姬心思深不可测,但是她与瑶姬有着不同的过往,她不去窥探瑶姬身上的秘密,只为了当日在府上同画的那一株兰草,她不相信能有那种宽阔胸怀的女子心地会有多坏。
她眸子清亮,带着几分画兰草时的风雅与高远“若是得了空,再来秦府与我同做一株梅花。”
瑶姬浑身一震,那日同做兰草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是她狭隘了,她绽放出笑容道“自然是奉陪的。”
秦桑榆抬起手来,微微一笑“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