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菊儿的声音,杨华梅方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的眼睛直直望着菊儿,终于有了焦点。
“菊儿,这,这是哪呀?”她环顾了下四周,问。
菊儿微笑着道“姑,这里是天香楼,晴儿的天香楼呢。”
杨华梅再次看了眼四下,这屋子布置的很舒服,干净整洁,不像白梅斋那样花里胡哨,但是每一样东西看起来低调简朴,仔细了看又会发现不一般。
杨华梅苦笑,这是晴儿的手笔,低调中的奢华,真正的有品位有底蕴。
“我咋来了这里啊?我记得先前……先前是在那个小畜生那里的。”杨华梅又问,声音疲惫中又有些虚弱。
这回,不待菊儿出声,边上的栓子大姐便抢先道“先前你被大白那个畜生给气到晕过去啦,那个畜生一点儿都不慌,扭头就走压根不管你死活呢!”
“还不准我去前院喊人帮忙,说会影响他们做生意,我没辙只得咬牙把你从后门背出了白梅斋。”
杨华梅潸然泪下,心里拨凉一片。
亲娘在面前晕死过去,他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这孩子的心肠比铁石还要硬还要狠呐!
“到了大街上,我实在是驮不动你了,你又不醒,我一时间没了主意都不晓得该咋整。这时刚好路过一个好心人,看到咱的情况就跟我打听这附近有没有熟人或是亲戚,我就想到了菊儿,可我不晓得菊儿婆家在哪儿,只晓得菊儿的夫婿在天香楼做事,我就求那个好心人帮忙送咱到天香楼,没想到菊儿自个竟也在天香楼做事……”
杨华梅撸顺了这一切,她拉着菊儿的手,轻轻捏着,嘴角也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眼泪吧嗒往下掉,掉在自己和菊儿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菊儿的眼圈也红了,之前姑姑昏迷的时候,大白大姑已经把白梅斋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菊儿这个局外人都听得浑身冒火,更何况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姑姑呢?
“姑姑,事情都过去了,你别哭了啊,哭多了对身子不好……”
菊儿抽出帕子来给杨华梅擦泪。
杨华梅接过帕子垂下头自己擦,不想弄脏菊儿的手。
菊儿便改为轻抚杨华梅的后背。
也不知道怎么劝,谁家摊上这种不孝的儿子,任何言语的劝说都是废话,反倒增添对方的痛苦,还不如不劝的好。
栓子大姐看到杨华梅情绪似乎稳定了一点,又忍不住在那忿忿谴责大白。
“……早晓得是个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小时候我就不该疼他,真是疼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自个的家人都羞辱,连自个亲娘倒在脚下都不看一眼,这还是人嘛?这简直就是畜生啊……”
杨华梅低垂着头不吭声,眼泪擦完了又往外涌。
菊儿暗暗朝栓子大姐使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
显然,菊儿低估了栓子大姐对大白的愤怒和不满,眼神没用的,栓子大姐就是要骂,还要狠狠的骂。
菊儿没辙,只得出声打断她的话“她大姑,姑,你们还没吃晌午饭吧?”
提到这茬,栓子大姐这才打住骂话,摸了摸空瘪下去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早上喝了一碗稀饭就出门了,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儿,哪里还顾得上吃晌午饭哦,气都气饱了……”
菊儿明白了,她笑了笑,扭头对杨华梅道“姑姑,我去给你们整点吃的端过来,你躺一会儿。”
杨华梅双目无神,却还是对菊儿道“我不饿,你别整我的,给他大姑整点吃的就行,人陪着我来一趟镇上,饭没吃到大侄子一粒,倒灌了一肚子气……”
杨华梅说不下去,抬起头往栓子大姐那边看了一眼,实在是羞愧得紧。
栓子大姐忙地道“梅儿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主要是心疼你,反正我有自己的儿子媳妇,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