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潩河。
河面上,韩飞鱼目光所到之处,数量颇多的船帆一点点的增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宛若从河面上跃起一般,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有生机。
此时,远处的景物,已经可以看清楚了。
那是几十艘战船,大的战船跟韩飞鱼的飞鱼号差不多大,也是类似福船的型式。
只是船身上放置着不止一门大炮。
最前面的一艘是旗舰,不仅规格最大,上面的大炮的数量也是最多的。
有十几名水军打扮的男子,正站在船头。
随着水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骆风棠和韩飞鱼都已经看清楚前方旗舰甲板上站着的人。
为首的那名军士,身穿正式的水军衣服。
水军终究跟陆上的军人不一样。
水军的对攻,是以船只为主的,除了接舷战以外,一般不需要水卒们进行近战。
由此,水军的服饰也就不可能跟陆地上的甲士一样,都是严密保护周身的铠甲。
骆风棠眼力极好,一般他见过的人很难忘记。
而前方的水军统领,正是卢战龙。
卢战龙腰间佩戴的短剑,另一侧腰带上面挂着皮套子,里面放置的正是最新式的火铳。
现在他最犀利的武器,已经不是他随身配置的短剑了。
而是兵部给他们这些有职位的将领们特意配置的火铳了。
这种火铳,威力比普通兵士手里的要弱上一些,但优点是火铳的精度很高,在仓促之下,能迅速的击中目标。
韩飞鱼抬手,随后,附近的帮众开始挥舞旗子。
水上交流,因为距离的缘故,一般来说,声音基本上很难听见,所以一般使用的是旗语。
只有挥动着旗子,两边才能看清楚对方的意思。
河面上雾气很澹,但即使能看清楚对面之人的长相,还是需要对一下旗语才可以。
随后,旗舰从飞鱼号旁边擦身而过,并未停留,水军之中有两艘战舰脱离了队伍,跟在飞鱼号的两侧。
最新的旗语,骆风棠也是能看得懂的。
“卢战龙还有战斗任务,这清潩河,还有匪患?”
骆风棠看懂了旗语,但却很惊愕。
“自然是有的,清潩河一路往东南前方播州,其间连接的水道足有数百道,那些潜藏在里面的水匪们,不敢正面跟大齐水军对抗,他们早已经化整为零,用的都是小船,速来速走。”韩飞鱼缓缓道。
“为何还会有水匪?”
骆风棠想要了解的是这个,至于水匪们怎么行事作风,以他对军事上的了解,打游击是水匪们的必然选择。
但他并不认为,这年头还会有水匪。
要是五年前或许还有可能,但现在怎么可能?
难道这五年来,皇帝的政策,尽数没了用处吗?
“还能怎样,民不聊生而已。”
韩飞鱼叹了口气,给了骆风棠最坏的答桉。
“怎会民不聊生?朝廷不是减免了税赋吗?我看京城的百姓,日子都好过许多……”骆风棠皱眉。
“京城是京城,宜州是宜州,两地自是不同的。”
“京城那边的百姓,现在得了海运兴旺的好处,日子好过也实属应当,即使如此,依旧有穷困潦倒,乃至于沦落成乞丐的百姓,更何况宜州呢。”
“宜州这边豪强乡绅们,可不管百姓日子怎么过,他们只管自家好过,这也是播州杨氏逐渐做大的缘由之一。”
韩飞鱼说出一番道理来。
在此之前,骆风棠也知道这天下土地兼并,豪强们做大,百姓困苦,毕竟他出身自乡土,但这些年不是在京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