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捡起地上的衣裳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这衣裳料子是前阵子从杭州那边进来的,价钱适中,在县城卖的还不错。
通常买这种料子回去裁剪衣裳的,都是家在县城做点小生意有点小家底的那种人。
顾父脸上赔着笑,连声道:“大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们家做的可是良心生意,这中间必定有误会……”
代掌柜也在旁跟着劝说:“这位客官,我们家的衣裳料子都是卖给街坊邻居,铺子开在这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来没出过事儿,会不会是你家婆娘本身没洗干净……”
“闭上你的鸟嘴,我婆娘可干净了,每天都洗得香香白白的!你敢说我家婆娘不干净我打烂你的嘴。”
代掌柜赶紧改口:“这位客官你误会啦,我说的可不是你婆娘,我是说这衣裳或许没洗干净,又指不定被小虫子啥的给沾惹了,这才引起的瘙痒……”
“你这屁是越放越臭了,我家婆娘洗衣裳可干净了,黑衣裳能给你洗成白的,是你家衣裳料子的问题,这要把人给穿死,赔钱赔钱……”
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顾客,一阵嚷嚷和撒泼,惹来不少看热闹的。
顾父为了把影响赶紧压下去,不得不找了个由头把原因往天热了虫子这件事上去,一边还是给这位顾客换了布料。
处理完这件事,顾父的脸色沉下来,很不高兴。
他召集了店里的代掌柜到后院细细询问这件事,代掌柜也是一头的雾水。
“东家,这人是自个拉不出屎就嫌茅坑不给力,遇上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咱真没必要计较,咱家的布,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纯粹就是那个婆娘皮肤有病。”
顾父也觉得是,“不仅赔了布料给他,还额外给了一百文钱呢,这单买卖赔了!”
“东家,破财消灾嘛,咱花点钱把人给打发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回头咱再在别处赚回来……”
若是杨若晴在场,听到这番话,肯定会佩服这人真是一个老师傅,熬得一手的心灵鸡汤,又浓稠又鲜美。
只可惜顾父还没喝几口,外面又有人来找他。
这伙计,在他另外一家米粮铺子里做事。
“东家,不好了不好了,有顾客找上门来,说咱家拿发了霉的米卖给人,过来退米还要攒赔钱呢,说要是不赔钱就要去公堂告咱……”
“简直胡扯,我自己和家人都是吃米粮铺子里的米,怎么可能霉变!难不成又想讹钱?”
“东家,那几个里面有大顾客,镇上酒楼排档的掌柜……”
这意思,对方可不是三瓜两枣能打发的了,没处理好指不定真要闹到公堂上?
顾父正一个头两个大,外面又来人了,这人一来,就停不下来。
都是顾家名下各个铺子的伙计,几乎在同一天,顾父的铺子都出了问题,最后一个赶到的是前阵子新开的干果铺子。
这回过来的不是干果铺子的伙计,而是代掌柜。
大热的天,又没下雨,代掌柜拿着一顶斗笠遮着脑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热汗淋淋的脸,满脸的慌张。
“东、东、家家,不,不……”
“你先别开口,让我缓缓。”
来人本就有些结巴,遇到事情一紧张就更结巴。
项父抬手恨不得捂住面前代掌柜那张磕磕绊绊的嘴。
他找了旁边的花坛子坐下来,手指头都在抽抽,脉搏跳动也跟抽筋似的。
今天真是邪门,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说吧,又是什么状况!”
“东家,有、有人、吃、吃了咱……”
“是不是有人吃了咱家铺子的干果闹肚子过来找茬?顾父听不下去了,直接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