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真有诚心的,就自己逃回宁锦去。又或者,也可以逃到旅顺去,那边也有朝廷军队了。”
说完之后,他便驱马扬鞭,飞驰而去。
有明军军卒听到祖大寿的话,原本是想说,或者可以每个人带一个,也能把他们都带走。反正这一次出来,又不是真得打仗。
不过祖大寿压根就没有给别人机会,说完话就直接骑马走了。
那些明军军卒见了,便只好驱马跟上,纷纷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远去,跪在地上的这些汉人百姓,有的叹了口气,无奈地站了起来。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跪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明军的背影,一动不动,其中有几个,抑制不住地绝望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去。
而那几个还在磕头的汉人百姓,就好像不知道明军已经离开,依旧还在那里磕头。其实,一千骑军,驱马扬鞭而去,这动静很大,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们还在磕着,心中却是绝望。
此时此刻,他们就被抛弃了,没人为他们做主,没人向他们伸出援手。祖大寿领军远去之后,孤零零的这群人,就呆滞在田间地头,全都是麻木地神色。而不远处,建虏骑军已经飞驰而至,他们根本就没机会跑。一旦逃跑,被抓回来就是酷刑折磨到死!
这样的事,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多少会愤怒身为朝廷官军,岂能不管不顾受苦之百姓!但是,对于祖大寿来说,这种事情不要太正常。之前打大凌河之战,被围着没吃时,甚至都吃过人肉。也绑过自己的同袍何可纲,献给皇太极以示投降的诚意。
总之,在这个世道,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过得好,这就是祖大寿,或者是相当大的一部分人的处事原则。
此时的祖大寿,就毫无心理负担,疾驰而回,这一次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直接回塔山便是。
一如他所料,这一次出征,似乎就很顺利,汇合步军没事,往回撤军,也没事。眼看着再过一天,就能到达塔山了,祖大寿终于把心底悬着的最后一点担心松了下来。
次日一早,祖大寿起来后正在埋锅造饭,准备吃完开拔,却没想到,有夜不收疾驰而至,惊慌地向他禀告道“大帅不好了,塔山被建虏围攻,具体战况未知,建虏探马封锁厉害。”
“哐当”一声,祖大寿手中的碗一下捏不住,掉到了地上,不过他没去管碗的事情,而是一下就站了起来,看向那名禀告的夜不收喝问道“干什么吃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建虏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过来,围攻塔山的建虏,怕是从草原那边过来的,因此自己没有撞到。于是,他就又立刻追问道“有多少人马,再探!”
“遵命!”那夜不收立刻回应一声,而后重新飞驰而去。
看着夜不收远去的身影,祖大寿有点暴躁,平时根本不出来,可出来这么一次,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建虏刚好来攻打塔山?
“大哥,你不是说旅顺那边正在开战,建虏不会两面树敌么?”祖大成的脸色也不好看,过来问祖大寿道。
祖大寿听到这话,点点头道“就建虏的这点家当,既然已经在旅顺开战,按道理来说,就应该不可能再打我们宁锦的啊!之前的两封书信,不就是明证……”
“大哥,该不会是旅顺之战,其实规模很小吧?”祖大成猜测道。
祖大寿听了,皱着眉头摇摇头道“不至于,保定总督都在的,战事规模绝对不会小。可是,为什么建虏就能两边开战呢,就不怕粮草损耗太大?难道……难道建虏的粮食储备够多?”
“不可能啊,建虏的粮草如何,我们都大概能猜出来的。”祖大成否认他哥的看法道,“要不是有这个把握,我们也不至于出来啊!可这段时间,也没见建虏去关内劫掠,按理来说,没有新增的粮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