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这背后的原动力是什么?还不是我们这群拼死拼活的民营企业家!你看看这些年的数据,那些个国企占有了超过70的资源,创造了不到30的gd。而改革四十年,民营经济贡献了我国至少50的gd,60的税收,70的技术创新,80以上的城镇就业。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中央说的!你还不信吗?哪怕是普遍国进民退的去年,我们民营工业企业也以196的整体净资产收益率,完胜国有工业企业还不到10的净资产收益率。你说这个国家的支柱到底是谁!?难道还不是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家一砖一瓦拼出来的?”
“这我知道……但是王叔,这次的事情……这次津药化工的惨痛教训也是因为你个人的行为……”
“因为我?是啊!这次是怪我!但是,你知道的,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津药化工!我可以为了这个津药化工去死!现在这一切不都是归功于我?你想想当时那个破旧不堪的津创硫化厂是什么样子,一年的生产效益连覆盖成本都达不到!我接手后,我用了2年时间去农业厅批这块草甘膦生产许可证,这两年里,我找遍了所有人,还在农业厅他们处长办公室门口坐了整整
几个月,就差天天跟着人家下班了,最后才好不容易搞下来。后面为了拓宽市场,我带着个业务经理,两个人飞遍球的发展中国家,在非洲得了痢疾,遗书都向家里人公布了,睿明啊,我问你,你国企的一个领导头头会愿意为了厂里业务改进、渠道拓宽,去这样死心塌地的推动一件事吗?如果驱逐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家,如果消灭公有制真的有效,在邓公推动改革开放之前,我国的经济何至于几近崩溃?”
听到这,张睿明默然无语,他知道王英雄所说的是对的,他也知道国企领导大部分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屁股不同,想问题的角度也完不一样,如果是国企的领导,在耍权术之余就是这么想着如何从这厂子捞钱了,再加上官僚化的体制对企业活力的伤害,国进民退的津药化工,最后的命运很可能就和它的前身——津创硫化厂一样,在死气沉沉中消亡。
王英雄知道张睿明没办法回答,他此时神情又突然有些落寞,自问自答道“……算了,就算我在也没用,这厂子在我手里也活不过来的,现在国的民企都活不了了。”
“叔,别这么悲观。”
“不是悲观,是血淋淋的数据如此,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不是我自己想去省这几千万块钱,我不想去赚这个黑心钱,是没办法啊!都是现实所逼啊……但凡我有一条活路走,我也不会这样,如果不是当年西江区强行要求我们搬厂区让我们白白折腾一顿,如果不是必须留在西江区,我们也能去条件更好的省市,如果搬厂不是由企业出资,我们就能省下钱当年就技术升级,如果14年搬厂时直接同意我们津药化工可以买断土地,如果我们可以轻易的贷到款,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而如果我那套自研的循环系统真的那么有用……这里面,我起码有6、7次机会都被耽误了,但凡其中有一次我们能有选择的机会,我们都能早点买进国外的循环处理系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般地步了,睿明啊!真不是我没眼光啊!我几年前就看清楚了!但是老天爷不给我活路啊!这还只是我们企业内部的问题,你再看看外面的压力税务、环保、经侦、工商、城管、甚至街道,谁都能收拾我!《公司法》《税法》《反垄断法》这个法、那个法,我却只看到了“死法”!”
张睿明彻底沉默了,他知道王英雄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刚刚这番话他说到后面,语气几近咆哮。
这就是“去留两难,来往皆苦,是为无间。”
在这命运的重压之前,在“供给侧改革”“去产能”“资源型调整”这些高大上的名词背后,每个民营企业家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交?还是不交?
在王英雄眼中,这不过又是另一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