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担忧也平息了几分。
“呃~别,你现在可是堂堂省检宣传处处长了,这个尊重领导是必须的!”
“哎~少来,你这话就见外了啊……”
两人就这样互相恭维,活络了一番,扯了几分钟其他的闲事。一边扯,张睿明一边心想,人家当领导的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都是一套一套的——他知道自己这老兄弟,说正事前都习惯性的先垫垫场,越是要批判一个熟人时,越是会扯的久,难怪人家这么年轻就能当处长。
果然,没一会儿,赵盛平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对了,你们今天市检传过来一份重点人物的维稳报告,这个应该是你们法律政策室的事啊,怎么……我看了一下署名居然是老哥你啊?”
张睿明知道要切入正题了,他赶紧把昨天碰巧见吴云要去赵左那的事讲了一遍,他向赵盛平解释了是因为吴云是外地人,没办法听懂赵左的津港话来,所以他就过去当了会翻译,顺便帮自己这小同志一个忙,帮他把这份报告给完成了,今天早上就直接发到省里去了。
说到后面,张睿明特意装作疑问的语气道“……怎么?我的赵大处长,我这篇重点调查报告是不是水平太差了,达不到上面要求啊?还是哪些地方写错了?实在不行,要不我重新改一下?”
赵盛平见真是张睿明的手笔,他语气依旧缓和的答道“哦,这个,倒不是说老哥你水平不行……就是,就是……这个,有几个关键的地方……是不是写错了?你看啊,这报告的最后说你们津港市即将对涉及此次重点维稳人物的泉建集团展开公益诉讼的前期调查……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泉建集团可是你们津港,乃至国都赫赫有名的大集团,大企业啊……这个可不是一般性的选文、新闻什么的,这份报告可是要选入我
们的法制期刊里的,甚至是要给一号老板过目的,而且很可能是要纳入年度述职报告里的,这样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还是说你们津港市检是真准备打这场公益诉讼?而且有必胜的把握?当然……也可能你不知道这份报告的重要性,还是……”
没想到赵盛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张睿明在这份重点报告中所埋藏的伏笔,这位心思缜密的检察官此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赵盛平的疑问,相反,他早就在内心为今天这场对话,准备好了几种不同的应答方式。
而此时,适当的沉默与被拆穿后的尴尬,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睿明啊……我们自己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啊……我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我也是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言……”
是了,张睿明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平哥,兄弟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说真的,我也是知道你在省里,刚好把关这份报告,所以我才敢这么写……当然,我不是为了要给你的工作带来困扰,我真是没办法才走到这一步了……”
到这个时候,张睿明自然的把这段时间的大致情况和自己所受的委屈,挑紧要的和赵盛平讲了一遍,他没有添油加柴,但其中的各种晦暗不明、各种难捱之苦,此时如实道来,却已经令人颇为感触了,他讲到后面,已是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悲凉,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
在张睿明讲诉的这段时间里,那边赵盛平一直默默不语,静静聆听这段复杂的内情,过了半响,他才轻轻的叹息一声。
“哎……你也太不容易了,这真是难为你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已经令张睿明眼眶一红,心里顿时泛起阵阵汹涌的情绪。
是啊,自己这一路走来,又何尝容易过?
而眼前,这位赵处长就是自己最后决胜关窍!
而且,听他刚刚那口气,看来心里对自己还是同情了几分,张睿明心里不由安定了许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