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那里。”
张睿明皱着眉头问赵志才:“我们俩……今天就睡这东西上?这连猪圈都不如啊!”一旁的小燕过来帮腔道“大哥,我们这里都这么睡的”。
张睿明摇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住酒店吧,我不习惯睡这草垫子上面”。说完张睿明就作势要往外走,程姐斜眼冷嘲道:“呵呵,你一个大男人,既然也是做过老板的人,难道为了发财,连这点苦都不能吃?”
赵志才此时也过来劝了一下,张睿明看了看他神情,见他面目失落,心里暗暗想到看来刚刚小燕并没给他什么甜头,此时他和自己之间的联盟应该还算稳固,这总算让张睿明放下心来。再说今晚肯定走不成了,而且本来也没想走。
算了,将就一晚吧。
于是,他假意又和赵志才抱怨了几下,又发了点脾气,但还是接过草垫子,铺在灰扑扑的阳台上,和赵志才随便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躺在硌人的草垫上,张睿明感觉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一场自己选择的噩梦。
黑暗中鼾声轰响,这个小屋中也不知道睡了有多少人。他试着通过鼾声去推算到底塞了多少直销分子在这屋里,可他试了一下就放弃了,张睿明发现两只手根本数不过来,乖乖,怕是有上二十人。
第一天夜里,担心怕半夜里会发生什么情况,张睿明都没敢脱衣服,不敢卸甲的躺在草垫子上。他身上盖的这被子是最恶心的,里面的棉絮都是碎的,怎么都抖不平,盖在身上完就是一坨,怎么都弄不平整,翻来覆去都难受。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被子的味道,简直无法形容,仿佛这屋里的味道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张睿明只能将这被子往下面盖,里口鼻越远越好,这样才稍微闻不到那呛人的味道。
就在他和这床被子做斗争的这段时间里,身边传来了阵阵鼾声,张睿明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赵志才睡着了,看来这小子平时的生活品质也不高,也或者是本身就是从这泉建的“地下指挥部”出来的,找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睡的又快又死,此时他身子侧着,一只脚伸出了那床窄窄的草垫,稍一动动就会搭在了张睿明身上。张睿明只能使劲往阳台的墙壁边靠,整个人侧起身来,贴在墙上,赵志才却一哆嗦,身子一歪,这些又把膝盖顶了上来。
张睿明心里火起,一把把他推开,这下用的力气稍大,他都担心会不会把赵志才给弄醒了,没想到这睡眠重的年轻人只是翻了个身,接着就猛烈地磨起牙来。
草垫子太扎人,气味太奇怪,被子又不平,可这一切对张睿明来说,都没得心理上的折磨来的难受,对未来的不安,对家人的思念让他怎么都睡不着,他在心里背了三遍“个人简历”,却只是越背越清醒,
于是,他从黑暗中摸出手机,担心被人发现,就没敢开灯,只是躲进被子里,忍受着呛人的怪味,打开手机相册,小心翼翼的翻出女儿的照片,靠着屏幕上萱萱的无邪笑脸,稍稍驱散他此时心里的阴霾。
…………
这一夜,张睿明做了不少恶梦,梦到之前办过的无数案子,梦到被当事人追砍,到马上就要被人砍到的时候,在梦中张睿明最为害怕的当口,他多么期望这一切都是梦境,都是假的,于是他在梦中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梦,而神奇的事,这一念头升起,他居然还真就从逼命之灾中醒了过来。
可醒过来后,望着这残酷的现实,他突然觉得还不如回到梦里。
张睿明倒头想继续回到梦里躲避现状,却听到旁边有人嘎嘎地笑,他睁开眼睛坐起身,几米处的对面床上,正有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望着他,用一口福市口音问道:“昨天晚上来的?”张睿明回答是的,他一咧嘴,露出几根菜叶子:“来了好,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话过于尴尬,张睿明不知怎么回答,刚想挤出一个笑容,他身边蒙头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