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明的话语让唐诗神色动容,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在她的世界里,因为泉建的保健品而死,已经是最为无耻的“恶”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庞大无比的集团,居然还站在这女孩血淋淋的尸体上,吸取着她最后的价值,这已经超过了唐诗的底线,达到无法想象的深渊了。
“可是……”唐诗还想说点什么,但她此时被张睿明炯炯的眼神所盯着,她原本那些置身事外的话语此时怎么说的出口,略微一犹豫,她就只能小声说道“睿明,那你想怎么样呢?我们又能做什么……况且,这个世界上的不公,是你一个人就能管过来的吗?”
时钟此时走到了十一点的位置,钟声在空荡的一楼别墅回荡,张睿明望了望头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也是同样的年纪吧,过去王援朝那个因长时间重金属污染,而罹患尿毒症过世的女儿,当时好像也就是这个年龄,而当时南江集团案中,王援朝送给自己的那枚软鸡蛋,也还就摆在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条路,自己还要走到底。
想到这,张睿明定定的回复妻子道“就像你前面说的,我明天可能要多出去走走,我已经找到了不少证据了,应该足够推动程序启动,接下来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
张擎苍的房子在二楼的主位,是这栋别墅里位置最为优越的卧室,这也说的通,当时买这栋楼时,张睿明才是宁丽县刚上班没几年的小检察官,自己那点工资养活自己都不够,哪里在家里的这些大事中说得上话?而且,张擎苍是一位传统观念很重的老人,张家的主导权,一直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上,这一家之主说起话来,比什么都管用。
而此时,张睿明就心怀忐忑的站在他卧室门口,犹豫着是否要敲门进去。
张擎苍先前和陆斌的意外碰面是不欢而散了,张睿明还没机会和父亲好好说道说道,看父亲当时一脸阴沉的神情,张睿明此时居然有些担心,贸然进去,只会徒惹父亲的不快。
可这次的案子,他还是希望得到张擎苍的支持,特别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上次舒熠辉的“釜底抽薪”已经让张睿明几乎断了继续这起案子的勇气。好不容易现在拿到了一丝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错过?
但是,如果继续将这个案子办下去,那先前在附一病房里,张擎苍像张睿明透露的消息来看,自己的莽撞举动很可能会将张擎苍这些年好不容易积蓄从财产部挥霍,甚至使整个张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
张睿明在深棕色的木门前犹豫了许久,就当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准备回头的时候,“咿呀”一声响,面前厚重的木门径自打开了,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张擎苍正站在门口,一脸早就料到的神情,盯着自己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儿子。
“进来吧。”
走进父亲的卧室,张擎苍示意张睿明坐下,他取下戴着的老花镜,双手合十,平放在腰间,等着自己这儿子来先开口。
张睿明注意到了张擎苍面前的书桌上,摆着的是一部厚重的《物权法》,他心里一动,一下明白过来,父亲在研究的正是如何从舒熠辉的威胁下,让自己的度假山庄项目平稳进行。
张睿明收回自己的余光,假装没有注意到这点,单刀直入道“爸……我今天看到的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当年到底和陆检他……”
张擎苍当年为何从市检被“扫地出门”的事,张睿明查了许久,可一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可今天看到陆斌和父亲这别扭的关系,可想而知,当年陆斌应该也是牵涉其中的,张睿明本想迂回一点的去打听一下,可现在时不我待,张睿明没时间去慢慢迂回了,他受够了这些日子的阴霾,只想直接一点解决问题。
见儿子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