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点都不担心,到时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张睿明语气越发冰冷。
那边李素红却仿佛一根被蹦到极限的弹簧,超过她承受极限的恐惧反而使得她豁出一切,此时语气竟是突然强硬了起来“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们泉建几百万会员,你以为你能抓完你就来抓吧!我就不信这么多头头脑脑的,你们还真能把我一个小喽喽给怎么样了!”
“李素红,我最后……”
张睿明还没说完,那边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张睿明满脸的愤怒凝固在脸上,旁边赵左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一脸惶恐的愣在那里。张睿明缓过这口气,一咬后槽牙,对这赵左不忿的说道“你刚刚和你老婆说了些什么!?赵左,你这个是什么态度?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事,这就是你对我们检方的回报!?”
一辈子窝囊木纳的老人,面对暴怒的张睿明,以前那段日子所刻在他骨子里的恐惧,让他顿时就跪了下去,仿佛服从管教一般的不停道歉“张检,真的不是我们两口子不帮你,是我们不经事啊,你找我们也没用啊,求你放过我们吧……”
张睿明赶紧一把上去将他扶起,老人还在不断苦苦哀求,望着这张分不清是愚昧还是精明的老脸,张睿明是不想再多说一句。
他只是无言的摆了摆,低头走出这间失意的斗室。
…………
在李素红拒绝出面的几天后,这件泉建集团的案子突然变成了张睿明一个人的战斗,望着面前薄薄一袋的案卷,饶是张睿明再如何坚定,此时穷途末路的局面,实在是让他也有些气馁。
可坏消息总是接踵而至,在办公室没坐一会,张靓就敲着门进来了。
“部长……”
张睿明见现在手边唯一靠谱的帮手回来,眼睛一亮,刚想问她今天这趟出去情况怎么样,却见张靓神情有点奇怪,眉间一撇,什么又不说。
看着对面桌上,正恍若不觉的韩语山,他一下会过意来。
“咳咳……等我下,我出来和你讲。”
两人前后脚离开了人多眼杂的市检,搭了一趟去往市检不远处商业街的公交车,下车后,在川流不息、无人认识的商业街上,两人才又走到了一起。
张睿明这才赶紧问道“怎么样?食药监和西江分局那边是什么个态度?”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说现在没有证据,也没有接到什么消息,他们不太想多事呗。”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坏答案,张睿明脸上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甚至有一丝想笑,他抬头望了望这条开发区的新建商业步行街,此时正是正午时候,天高云阔,人们走走往往,车流井然有序,好一幅四海晏清的局面,仿佛舒熠辉和那几百亿的泉建集团背后的肮脏、血腥只是张睿明一个人的妄想而已,在这平静的生活表面上,哪里有这些个“极恶”的踪影?
也许是看到张睿明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张靓此时关切的说道“部长,你也赶过来加了几天班了,这两天高检都在问这件事了,陆检都在院大会宣布了你最近病假调休的事了啊,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这个案子……实在没办法就算了呗……”
张睿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本在他看来,泉建连同旗下数以百计的渠道项目,自己可能没办法顺利的一网打尽,但至少抓着传销和售卖假药这两点,以公益诉讼的方式,起码能将危害最深的保健品行业给搞掂,运气好的话,甚至能走刑事程序,直接讲舒熠辉给办了。可没想到,自己玩命折腾了这么一个多月,到现在连推动这个案子走向正常的程序都做不到。
张睿明甚至都不想用“蚍蜉撼树”这个词形容自己,他这只小小的“蚍蜉”甚至连自己所要“撼动”的这颗“大树”的树干都看不到,对现在的张睿明来说,自己所认识的泉建,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