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御史台那些弹劾岑国璞的折子了?说天京城破,岑家军在城中抢夺七天七夜,杀良冒功。“增寿冷笑道。
看着那暗红色的字体,想到那女子细细的声音“死的好惨呀……”增寿打个激灵,酒彻底醒了。
“我明白了,那黄秋娥的鬼魂为何不敢来见我,定是看到我和岑十三在一起,她怕岑家人。”
罗凡哼了一声“你很喜欢和岑十三在一起吗?”
“巧遇而已,今晚胃里有些积食睡不着。走到甲板上,恰好就遇到他驾小舟月下抚琴。”
“还真是附庸风雅啊。”
罗凡语带不屑。
“不是附庸风雅,人家是真的很风雅,和他相比,咱们就像是一个……野蛮人。”
增寿自嘲地笑一下“月下抚琴,的确很美。”
罗凡不懂琴棋书画,他只会舞枪弄棒。
想象一下月下抚琴的意境,点头说“听你说的像是闻鸡起舞,也算是强身健体吧。”
这话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这就是黄秋娥方才出现的铁证。”
增寿扬着手里的白绫帕子。
“你是说只有你听到了?有无可能是岑十三装神弄鬼?”
罗凡看着那帕子,眉头拧成川字。
过去只知道增寿被雷击后有时候能看到鬼怪,可这鬼魂跑来往他身上塞帕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是在哪里发现这帕子的?”
增寿问。
“扶着你时候从你袖口里抽出来的,如果真是那女鬼所为……”罗凡咧咧嘴,“有点瘆得慌。”
想到那细若游丝的声音,再想到自己身陷迷雾,浑身都被笼罩在那种潮湿带着淡淡腥味的雾气中,一个鬼魂就在自己身边,还往袖子里塞了一块帕子,增寿腾地跳起来“啊,我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罗凡拍了他肩膀一下“无事的,也许是岑十三故意吓唬你。”
“不对,这黄秋娥说全家都被岑家军所杀,岑十三这么说岑家军他有什么好,他可是姓岑的。”
是啊,岑十三是岑国璞的堂弟,现在又要去天京城岑国璞帐下听用,他和岑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难道真是女鬼现身后发现增寿和岑家人在一起,这才只塞个帕子提醒?
“太晚了,你先睡觉明天在想。”
罗凡起身出去,关好了舱门。
增寿躺在床上,酒劲渐渐又反上来,他很快陷入沉睡中。
“天迷迷,地密密。熊虺食人魂,雪霜断人骨。
嗾犬狺狺相索索,舐掌偏宜佩兰客。帝遣乘轩灾自息……”
睡梦中,细细碎碎的歌声再次传来,和上次唱的不是同一件事,但声音是一样的。
增寿猛地从床上坐起,砰砰砰,传来三下敲门声,顺子的声音响起“爷,别怕,是有人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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