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哩!”
阿姨从架上抽出两个环保纸袋,上面旧火车皮似的暗绿色店名儿和地址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怀旧格调。
“这两个啊,够你吃几天的。现在还找这种做法的人不多了,一般都是原来大院儿找过来的,可惜知道这儿的人也不多了。”
阿姨说着把装好的面包递到孟婷手中。
孟婷抱着两个每个都比她头大的大面包,像是把儿时简单的幸福感满满地捧在了怀里,一时间像个小猫似的把脸都贴在面包纸袋上轻嗅。
“欢迎光临!”
门口,挂着的小玩偶随着顾客推门而入甜甜地一声问候。
“阿姨,还有老式的原味儿面包吗?”
本不在意的孟婷忽然冷不防一个寒噤,这声音怎么像……
不等她回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门外的寒气,已经站到她身边。
她不禁全身僵住,所有的毛孔都竖起来。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满腹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音乐如平常静静流淌,就像她的心思也一如既望。
可怎能没有波澜,毕竟曾经的朝思暮想就这样从天而降。
孟婷的心砰砰地在胸口鼓噪,看着被口罩和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心想你就是戴着头盔,我也能认出来。
……
雪后,路边无人踩踏的雪面铺了一层水晶般不时折出耀眼的银辉。
被踩踏压实的雪路,则在行人的脚下咯吱咯吱,奏起清爽绵韧的乐章。
孟婷趴在妈妈的背上,听着这特别的乐响,看着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在眼前起伏。
“妈妈,雪为什么会发出咯吱的声音?是我们把它踩疼了吗?”
孟婷说话的时候,听见妈妈把她放下来时粗重的喘息声。
“傻姑娘,雪怎么会疼呢?”妈妈整理一下孟婷的围巾,俯身道“婷婷,妈妈去买药。你看哥哥姐姐们都在堆雪人儿呢,你也去堆一个。等妈妈回来,给你买罐头吃。”
罐头,甜甜的罐头?
可是,还是想和妈妈在一起。
“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去。”
“妈妈很快就回来,你去堆个雪人妈妈就回来了。”
看来妈妈是累了,婷婷只好乖乖地听话,看妈妈出了家属院,直到大门挡住她的视线,她才把注意力收回大院儿。不过她也没看堆雪人儿,反而注意到今天的大门有些不一样。
咦!大门上怎么有一层雪糕?
婷婷看着大门上薄薄的一层,口里不禁生出唾液来,不过妈妈说过大铁门很脏,不能碰,当然上面的雪糕也不能吃了。
没关系,我就只轻轻地舔一口,不碰大门。
婷婷抹了一把鼻涕,四下看看周围没有能告状的阿姨,悄悄把舌头伸向大门上的“雪糕”。
嗯?凉凉的,但是没有味道。
孟婷纳闷儿,本能地收回舌头。
啊!舌头怎么被大门粘住了?而且越使劲拽越疼!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婷婷听到有人路过,觉得丢死人了,自己被粘在这里,又说不了话,妈妈回来之前都要被看笑话了。
“唉?和我小时候一样傻!”那人本来走过去,竟又退回来。
婷婷想斜眼看这人是谁,却不敢动。
“铁上的霜千万不能用舌头舔,更不能拽,会流血的。”
对方语气没有嘲笑的意思。“你试着吐吐热气,把霜化了就好了。”
尽管舌头和下巴都僵了,婷婷还是努力哈气把舌头“解救”下来。
不过在这么尴尬的时候,一首好听的曲子让她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