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骨蓬头垢面地回到家中时,婶子吓了一跳。
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捋了一遍,婶子虽然心疼她,却抱怨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
看鱼骨不吱声,婶子反过味儿来,只道一夜暴富就是不长久,怨不得谁,又开始心疼她以后做杂役抵债的日子。
鱼骨端着碗,品不出嘴里的粥是什么滋味,只说三年只是一眨眼的事儿,熬过去就好。
放下碗,鱼骨又一刻不停地抱起木盆“婶子,这次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在家你不能再揽这样的活计了。”
婶子自知每次揽来的活儿都是鱼骨替她,说不出什么,便点了点头。
……
时光,是巧娘织就的锦绣,繁华如梦,也是洗衣女翻动的泡沫,转瞬即逝。
鱼骨收好衣物的时候,夕阳在她的肩头涂上浓烈的殷红,她站起身,慨叹这一天又要过去。
曾听人算过,假若人生百年,一辈子就是三万多天,而这听起来本就不多的三万多天,对很多人而言,根本不可能实现,还有一些人,即便实现,也未必过得轻松自在。
她想起以后的一千多天都要陪着曼娘在韩家的新园过活,不知三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以后的事情只能暂且放在一边儿,以后再打算。
回到家中,还没进门,鱼骨就发现小小的桌子上摆了四个菜。
鱼骨心中回想,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鱼骨回来了!”
白蒜听她回来,从里屋跑出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到板凳上。“今天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鱼骨有点儿不适应,一来白蒜很久没这样和她说话了,二来今天他才刚打过她……
但那毕竟是她以后要生活一辈子的夫君,他既已道歉,她怎能不接受?
鱼骨抿嘴,强扯出一抹笑。“没事儿,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白蒜许是愧疚,不敢直视鱼骨水汪汪似含泪的眸子,只垂眼不住地点头。“嗯,都过去了。”
“我们以后不再吵架了,好吗?”鱼骨发现白蒜的眼里竟有泪花,不禁又心疼起来,白蒜以前对她很好的,今天应该真的是被逼急了。
白蒜的嗓子哽咽,口中含糊“嗯,不吵了。”
两人算是重归于好,鱼骨先给白蒜夹了一大块头,自己要动筷时,发现婶子不在家,正要去找,白蒜将她拦下,原来婶子已经吃过,去邻居家帮忙去了。
鱼骨便不再管,专心吃饭,毕竟明天开始可能就很少能回家了,白蒜在旁边端着碗,盯盯地看她吃,似是恋爱,又像不舍。
可她抬头回看他,他又立马低头。
鱼骨估计他心里还没过劲,并不刻意相劝。
又过了一会儿,白蒜又要哽咽,禁不住放下碗筷跑出去。“肚子疼,出去一下。”
鱼骨知道他是撒谎,也不多多问,只把碗里的饭吃完。
“鱼骨!”
鱼骨刚喝口水漱口,婶子突然在里屋小声叫她。
她回头,婶子比了个止语的手势,摆手让她过去。
她不由纳闷,今晚这娘俩的举动怎么有些怪异。
她迟疑地走过去,婶子便把她拽进里屋“嘘,白蒜还不知道我半路回来,你拿着这个,去找你亲爹吧。”
鱼骨更加奇怪,从小只知道她的养父养母,怎么突然提这话。
“婶子,我都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怎么找啊?”
“你拿着这个,这是华老伯留下来的玉佩,我看了,和戴在身上的银锁图案一模一样。”
鱼骨看着那玉佩上有些模糊的图案怔住,果然和她被拣来时带着的银锁图案一模一样。
当年,家里最艰难的时候,爹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