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的早,章屠户还没有去送货。
裴泽便说先去船行那边拴了红绳再回来卤肉,花椒也没二话,跟着他去了船行,赵全早就起来了,正在跟船行的伙计们站在院子里闲聊,每每有船完工试水,就是船行的大事。
关六斤领着关茂关盛两兄弟也随后赶了过来,关六斤打着哈欠道“老三你也不知道去家里喊我们一声,自己就先跑来了。”
“爹,人家三哥跟花椒一起走,还能说个悄悄话,跟咱们走算怎么回事?”关茂走路走出一头汗,便擦汗边打趣两人,关盛哈哈笑。
“就你小子贫。”关六斤笑骂。
赵全也跟笑“可不是,人家现在正热乎着呢!”
裴泽没吱声,抬脚去了新船那边。
花椒装没听见,也跟着走了过去。
新船挺大的,做得也是异常精细,上面刷的桐油已经干了,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裴泽取了事先准备好的红绳递给她,亲自做了示范教她怎么做,花椒一看就会,就是桅杆处系个蝴蝶结式的活扣就行,两人一人系了一个,很有默契,裴泽没告诉她系红绳的寓意,花椒也没问。
她听冯氏说过,海上有很多禁忌,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开口。
系完红绳,裴泽又毕恭毕敬地在船头这边敬香,烧纸钱,洒酒水,磕头,整个过程异常安静肃穆,很有仪式感。
待仪式完成,众人才开始张罗着抬船。
一起帮忙还有船行的伙计。
他们抬船很有经验,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每个人的站位,吆吆喝喝地抬着船去了海边。
不远处码头,秦五爷一脸阴霾地看着抬船的一行人,冷声道“裴泽竟然敢在我眼皮下养鱼,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倒要看看,他这鱼到底能不能养成。”
他秦五爷出道以来,还从未碰到这样的刺头。
他不信,他治不了一个土匪。
“五爷,以小人看,您就应该报官。”柳五也吃过裴泽的亏,作为五爷的心腹,得知五爷也被裴泽揍了,义愤填膺道,“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找上门来打人,您不能这样饶了他。”
反正他姐一家已经分家了。
裴泽遭殃也牵扯不到他姐一家,一想起裴泽那次揍了他,他就恨透了他。
“你以为官府是你家开的吗?”秦五爷白了他一眼,目光死死盯着走在最前面意气风发的裴泽,沉声道,“如果追究起来,有徐大砸他们的店在先,咱们也赚不了多少便宜,你等着瞧,我不把裴泽整个倾家荡产,我誓不为人。”
裴泽不是想养鱼吗?
那就让他养,等他的鱼长大了再说,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五爷英明!”柳五恍悟。
下水的时辰未到,男人们把船放在沙滩上等着。
花椒跟裴泽说了一声,小跑着回了店里,等章屠户送了货过来,把肉卤在锅里,才跟冯氏说起她今天生辰的事“我娘非要让我回家吃饭,说是还得分糖,所以今天晌午就只能劳烦表姑帮我看店了,按理说我应该请您一起回家吃饭的,可我这店里也离不开表姑,我吃完饭再来,您等我来了再一起收拾。”
“你放心走你的,我能行,你不用来了,好好在家忙你的。”冯氏眉眼弯弯道,“等过了生辰,你就是大姑娘了,就能跟老三圆房了,等圆了房,赶紧怀个孩子,女人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在婆家真正站稳脚跟,别的不说,就是说话也能硬气些。”
花椒“……”
怎么她们这些人说起圆房,就跟说吃饭一样,张嘴就来呢!
见她不语,冯氏继续跟她闲聊“看看我家你大表姐就知道了,自从生了儿子,婆家才对她另眼相看,这次回老家祭祖,她是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回去的呢,这要是搁在前几年,她婆婆才不把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