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在骗我,你分明就在骗我!”
白饵猛然站了起来,俯视着火炉边的将离,霜雪似的脸,被明晃晃的火光照得忽明忽暗,泪眼相问。
“黎桑的太子是你的雇主!将弄影的出现意味着你与黎桑太子的盟约解除!盟约一旦解除,便意味着你的刺杀任务再也完不成了!此刻的你,一如将弄影所说的那样,死期,早已成定数!对吗?”
她终究还是知道了。将弄影一遍遍地说,她那么聪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将离轻轻搁下手心的炭夹子,缓缓起身,不敢视白饵一眼,他朝东面的窗子望去,窗外风饕雪虐的声音,他听得很清楚。
临窗而立,他萧索的影子被昏黄的火光拉得格外长,好似风中的枯叶,无边的孤寂开始在她忧伤的眸子里点点蔓延。
白饵忍不住上前,拉起他的臂膀,苦苦哀求:“你与黎桑太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从前,我从未问过你,关于你的刺杀任务,关于你与你的雇主之间的事,你亦不曾主动透露于我,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卷入这场风波。可是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还是不肯说吗?”
“将离!我不怕什么危险,在这座处处流血的都城,你是我最后可以相依为命的人了,你若真与我同心,你不妨与我坦诚,你的痛,你的苦,我愿与你共尝!”
听得字字悱恻,将离的双眼早已被点点被催红,他朝她缓缓道:“夜宴那晚,我本奉命在炽云殿上刺杀漠沧皇,炽云殿上,仇族人揭竿而起,与狼人奋力厮杀,而黎桑太子却出尔反尔,不惜牺牲上百仇人的性命,打探虚狼人虚实!在炽云殿杀敌最激烈的时刻,选择退兵!我不慎落入天字号亡奴囹圄后,黎桑太子先是从神将司雇来了新的杀手,唯恐我向狼人透露他的行踪,更是命令这位新的杀手对我处处赶尽杀绝!”
一语落,心中激愤却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闻言,白饵顿时大惊失色,她几乎不能相信将离说的是真的。原来,他的雇主竟是黎桑的太子!原来,白日里,聚龙城城下的人竟然是黎桑的太子!是尚书府中,她冒死掩护的黎桑太子!
怎会是他呢?
她曾经执着地认为,黎桑君主虽亡,但黎桑太子却尚在人间,从她假冒太子的身份,冲出风人的追重围、助黎桑太子逃离之时,她就相信,黎桑没有亡,黎桑还有希望!
亡奴囹圄之中,江沉吟曾对他深恶痛绝、狠狠贬斥,说他是朝中野心勃勃的奸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她终究不敢相信,他真的如江沉吟口中说得那般不济!
因为,她至始至终都相信,他是黎桑最后的希望,是黎桑千千万万黎民的大救星、大福星!
他,普度众生般的存在,同黎桑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一样,她相信,这个人可以拯救他们,可以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可以让黎桑重见天光!
白饵眉头紧蹙,泪水溢满了眼眶,整个人几乎要崩溃,她拉着将离的手:“为什么?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将离你告诉我,这不会是真的......”
将离咬着牙默不作声,他竭尽全力将身子挺得直直的,昏黄的火光,映着脸上清冷的泪痕,整个人显得格外冰冷,好似雪原上一棵挺立的苍松。
白饵松开手,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身子极其无力,好似一盏被风吹皱的灯笼,缓缓倒在地上。
此时,漆黑的天幕中,闷雷滚滚,北风呼啸悲嚎,如同发疯的野兽,层层黑云几乎要压在地面,大雪飞蹿,如同睁着盲眼的毒蛇,与飞沙走石交织不断。
窗外,好似有数只厉鬼在嘶吼,它们一个个沿着墙壁趁着夜黑风高爬上高楼,疯狂扒扯着这扇不怎么结实的窗子,整扇窗子晃得厉害,不断发出着细小的声音。将离面色不改地沉声说道。
“白饵,以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