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坎泽叹了口气,“离烨此人不能留,你分明也知道。”
那也不是说谎的理由!尔尔很生气,“我还说带你回家,没想到被你当了刀子。”
“我临死之前遇见你,结的是死契。”坎泽略为歉疚,“死契是解不开的,以你的仙身,我已经没有再与离烨死战的机会,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不但利用她,还要暗示她是个废材。
尔尔气得一巴掌将他按回了黑暗里。
坎泽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四周重归沉寂,他的仙力无法侵染她分毫,也再听不见她的神识。
怎么会这样?坎泽想不明白,虽然他重伤未愈,无法奈何她,但这几日好歹也恢复了几分,没道理还被她这么轻易地压制。
是因为她是宿主的关系?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离烨坐在高处,不甚在意地往尔尔的方向扫了两眼。
别的神仙打坐,都是一派仙气飘飘,颇有凌然之姿,她倒是好,神情凄楚地靠在墙角边,活像是被谁赶出了家门,正流浪街头。
实在看不下去,离烨抬手。
尔尔正生气呢,冷不防觉得身下一软。
一座黄梨木雕龙拔步床平地而起,绫罗锦被将她裹在其中,又暖和又丝滑。
扒拉开被褥,尔尔震惊地看向王座的方向“师父?”
他怎么知道她在人间的床榻长这样?
离烨看也没看她,只闭目调息,片刻之后,大概是觉得她的眼神太炙热,又挥手变了个千里江山屏风挡在拔步床前头。
尔尔瞪大了眼。
大佬不是最不喜她骄奢淫逸,贪图安乐吗?竟然在这上丙宫里给她变拔步床!
离烨也不想的。
他先前让烛焱去查她的因果,烛焱送回来的过往镜里全是她在人间窝在床上的画面。
“外面下雨了诶,好适合睡觉哦。”
“啊,多么暖和的阳光,太适合睡觉了。”
“今日心绪不佳,还是睡觉吧。”
……
看完之后离烨什么也没记得,就记得这张拔步床,和他这个睡得跟猪一样的徒弟。
来历干净,别无所图,他是开心的。但懒成这样还能得道飞升,离烨实在是想不通。
子不教父之过,他先前就同烛焱说了,这人堕落至此,父母有绝对的责任,怎么能一味宠惯?
然而现在。
瞥一眼那和四周黑石柱格格不入的拔步床,离烨有点牙疼。
还真是。
怎么就不自觉地惯着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