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每次碰他都觉得有些烫手,但这回一挨着,她有点意外。
他的小臂到手心,竟都是冰凉一片。
心里一紧,尔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踮起脚尖卯足了力气支撑他的身子。
离烨纳闷地侧头:“做什么?”
“您是不是要撑不住了?”她压低声音,贼里贼气地贴着他小声道,“没关系,往我身上靠一靠,他们看不出来。”
“笑话。”离烨板着脸拂袖,“辛无何德何能让我撑不住。”
“您脸色很差。”
“被风吹的。”
“哦。”尔尔点头,撑着他的手又加了两分力气。
这行径实在是太过于小看他,离烨十分不悦地道:“你现在松开我,我还能走直线。”
“嗯嗯,知道知道。”敷衍地点头,尔尔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里的灵气丸塞进了他嘴里。
离烨黑了脸,张嘴就要吐,谁料这小东西突然跟吃了豹子胆一样,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我特地加了一层糖霜,甜的。”她气呼呼地道,“好大好纯的灵气呢,不许吐!”
唯唯诺诺的模样见得多了,她这张牙舞爪的样子还真是新鲜,离烨意外地安静了下来,霭色的瞳孔慢慢地在她脸上流转。
大抵是老天爷没有给她很好的修仙天分,所以给了她一张分外秀气的脸,装起可怜来分外惑人,就算是生气,也跟小奶猫伸爪子似的,鼻尖微红,眼波盈盈。
离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需要这丁点的灵气,但在她看来,这丸东西许是个了不得的宝贝了,因为担心他,所以她忍痛塞进了他嘴里。
——担心他。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离烨有些不适地想摇头,但脑袋微微一侧,唇瓣就正好扫过她的手心。
面前这张脸刷地就红了,指尖蜷了蜷,有点无措地看着他。
心口莫名就陷下去一块。
“我咽了。”他闷声道。
尔尔松了口气,飞快地抽回手,想往衣裳上蹭一蹭,但面前的大佬不知为何一直盯着她,她也没敢明目张胆地做这动作,只将手悄悄背到身后:“好些了没?”
“嗯。”
应是应了,可他的身子依旧是冰凉的,尔尔探了探他的手心,皱眉摇头,又踮脚想去探他的额。
离烨嫌弃地看着这短一截的小手:“我没事了。”
“仙师说过,修火系仙术之人身子一旦冷下来,便极为危险。”尔尔严肃地道,“不能轻视。”
眉宇间满是无奈,离烨恹恹地叹了好几口气,终于还是拗不过她,将身子微微往前一低。
行云飞出筵仙台,迎面而来的光将两人的身影勾勒,仿佛一棵参天大树朝一只鸟低下了高高的枝头。
尔尔费劲地探上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然后嘴里嘟囔两句,催动他的行云走的更快。
烛焱早已回了上丙宫,虽然身上受了些伤,但他依旧站在宫殿门口候着。
离烨听闻尔尔去了筵仙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他叹息着想,待会儿要是教训起来,有人在旁边帮着劝一劝也好。
然而,等了一个时辰之后,烛焱没等来血腥的教训场面,只等来一只叽叽喳喳说着话的小仙,和一位无奈扶额的上神。
“这是我在人间知道的法子,生病了捂被子睡一觉就好,您做什么就不肯听,床不是有现成的,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借你睡会儿怎么了。”
“我知道你们上神打坐调息讲究风度,可风度又不能好好养伤,躺着定然比坐着省事。我还变了三个超软的枕头,里面塞的是鹅毛诶,您当真不试试?”
“一时半会儿也别想着还往哪里跑,您这冰凉的身子,再倒在外头,可没人能接得住的。”
仿佛五百只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