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万般思绪,可两人手中的动作却都没停,三两下解开了那紧锁的铁链,沈倾鸾便去探了她的鼻息。
好在江临舟的气息虽然微弱,却还是能叫人察觉,沈倾鸾也放心下来。
然正当柳君湅抱起江临舟之时,石阶之上便又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进入也好,离开也罢,两人所知晓的就只有一条路,而眼下人也已经被他们从铁链之中解救出来,再要装作无人来过显然不切实际。
沈倾鸾想着正面应敌,柳君湅则是四处打量起地宫的陈设。
于是在两人各有所思的按兵不动中,那个不速之客也终于是现出了身形。
“二爷怎会在此?”沈倾鸾见到来人是江厉,虽卸下了几许防备,却还是没有掩藏自己心中的不快。
江厉也能看出,他垂着眸子,眼底打下一片暗影,将那一夜未睡的青灰隐藏其中。
“昨日被迫说了不少难听话,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跟她解释一番我怕以后便再无机会。”
他心中的担忧沈倾鸾无法猜透,只是与柳君湅对了一眼,便与江厉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然而就在她率先走过一个转角之时,却突然撞见一个同样熟悉的身影。
“指望着二爷转性,还真是奴家异想天开了。”陆锦娘站直身子,望向江厉的目光带着嘲弄,更多却是冰冷。
江厉自小性子张扬,手段更是正合他的名字,狠辣非常。然十多年来一直活在命数的戏弄与陆锦娘的摆布之中,江厉不仅仅磨平了自己的性子,更是几欲崩溃。
他朝着陆锦娘重重地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接触的闷响在地宫之中异常明显,听着也是那般刺耳。
“锦娘,你便饶了我吧。”
已至中年的男子竟落下泪来,很快便如决堤,像是要将这些年的所有情绪宣泄而出。
可陆锦娘垂眸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神情却只有片刻的恍惚。
“二爷至今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奴家的错处吗?”陆锦娘的声音倏然变柔,比起妥协,却更似山呼海啸之前的平静。
江厉只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住哭泣,亦是不住摇头。
谁也说不清楚是谁错得更多,江厉有时在想,或许从自己出生那时起,便是个错误。
他不该是福星,他害得至亲枉死,害得至爱悲苦一生,他该是最大的祸害。
江厉的情绪崩溃只在瞬间,而陆锦娘似乎是酝酿了许久,终于仿若癫狂地笑了起来。
她将手中用以照明的宫灯狠狠朝着右方掷去,石壁上轰然一声巨响,燃起火光亮如白昼,映着她那张苍白的脸。
“我原本只是想拖上二爷一人,但既然二爷带了客,那就一起与我们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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