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娶她,起先我还会严词相拒。可到之后,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会为我担心,因我欢喜,而那双纯净的眸只追随我一人……这样的人,让我如何忍心又如何甘愿放手?
她十岁那年,一句非君不嫁,而我只当童言无忌,一笑了之;
她十二那年,一曲芳心暗许,而我只当懵懂无知,知作未闻;
她十五那年,一段私定终身,而我只当任性胡闹,不置可否……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害怕失去她,所以屡次将她推开之后,又将她禁锢在怀中。
就这样顺其自然便好,等她长大了,有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会放她离开,并守着她的幸福。直到她十六那年以前,我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天高齐告诉我她去了高家军营。
我本以为她对我的喜欢早就在我一次次伤害之后消磨殆尽,所以得知此事的时候我想,等我找到她,就再也不会逃避自己的心意。我会带她远走高飞,再不会让她离开,让她冒险。
只有她在我身边才真正安全,而我也才真正放心。
“所以就算有一天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开你,哪怕是将你锁入笼中,我只希望你是只为我鸣啼的金丝雀……”
那晚我轻抚过她泛红的眼角,在她耳边低喃着她向我讨要了六年的许诺。
可等我再醒来时,身边没了那人的身影,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我与她之间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为了真的形同陌路。
我看着她被迎入轿中,那迎亲的仪队锣鼓喧天,那观礼的路人一声声道着相配,她凤冠之上盖着绣了金纹的红绸,我看不清她的情绪。
“苏倾的命数早已定下,她会是沧楼的凤,会是惩戒帝王的利刃,而你,不过她百年之中的一个过客。”那个红衣女子轻摇酒杯,“不要妄图去改变什么,这都是命,就算你强求,也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若你不信,大可试试。”
苏倾,你的命数,是不是与我再无关联?我不敢去尝试,不敢用你作为赌注,去押一个虚无飘渺的梦。
而我看着你上了别人的花轿,入了别人的府邸,成了别人的妻,有了别人的孩子……这原是我盼着的解脱,却更为沉重。
苏倾,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也幸好说不出口……
寻安城中,到了夜里依旧是那般祥和的景象,大家关上了自家的门之后,有几声控诉不满,也是断然不会传到外边儿去。
偶有归家迟了的人,好似外边儿有鬼魅游荡一般,在月色之下行色匆匆,一瞬也是不想停留。
只是路过一处破败的府邸之时,这些人总是会停下脚步,想着前些时日这里还有人高声相诉,不要命地在天子脚下请求这府邸的主人清君之侧重主朝纲。
路人正是仰头望着那龙飞凤舞的牌匾,当初彰帝亲手所书,现在也正是如彰帝一般,掩在时光的长河之中,改朝换代之后还有谁会提起......
忽而便是一阵迎风刮过,府内窸窸窣窣地传来声响,也不知是什么被吹动了,只是在月色之下实在是有些渗人。
路人搓了搓手臂,将那不安的感觉扔出脑外,便是重新踏上了归家的路。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丞相府自那一场大火之后,便一直是这样没有变过,原本有人是想着修缮一番,只是皇帝未曾答应。
大抵是为了给寻安城的百姓看看,这便是与他做对的下场。
那路人走了之后,便是来了一位女子,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上被烧得漆黑的大门上贴着的封条,略轻叹了一声。
“不知姑娘为何叹气?”由不远处走出以为身着白衣的男子,一把玉骨折扇握在手中,面上的笑意不减分毫。
凤华放下抬起的手,却不往身边望上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