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工坊无数,但能让皇子来视察的就一家。
夜晚的工坊,各种杂七杂八的器具在黑暗中看着有些渗人。
墙头上突然多了几个黑影,在观察了一下后,翻了下来。
他们缓缓走向了边上的一间屋子,那里就有他们此行的目标。
这几人在左看右看,紧张的不行。
呯!
一个男子不小心撞到了炉子,顿时就低呼一声。
几个黑影止步,都嗔怪的看着低呼的同伴。
轰!
边上突然亮起了火把。火焰熊熊,照亮了那几个黑影。
“这是个圈套!”
几个男子惶然拔出短刀冲了过来。
边上站着五人,手持火把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是汴梁的泼皮!”
“为了钱什么都能干,死不足惜。”
“他们这是觉着人多有刀子,所以很得意啊!”
“可咱们的人也不少……”
“来人!”
噗噗噗!
边上传来了火把点燃的声音,接着一个个男子手持长刀走了出去。
几个男子被这阵势给吓坏了,把短刃一丢,跪地求饶。
“带走!”
经过连夜审讯,这几个泼皮交代是有人给钱,让他们来工坊偷床子上的东西。
“都是蠢货!”
天还没亮就被皇城司的人打扰让沈安很不爽,他揉着眼睛到了前面,见到两个浑身被露水打湿的男子后,那些不爽都消失了。
总有人会在黑暗中守护着些什么,无怨无悔。
“弄些东西给这两位兄弟吃。”
“多谢待诏。”
两个密谍没时间感动,其中一个说道:“待诏,那床子卖了不少,今夜是蹲守,可咱们不能夜夜蹲守吧,若是有疏漏,会不会被人偷了去。”
他说话间语气有些急躁,但沈安却很平静。
“别担心这个,知道吗?那些床子上的配件都是特制的,固定方式也是特制的,没有专门的工具他们只能看着发呆,明白吗?把床子送给他们他们都拆不了。”
沈安想起了后世自己看着三角螺丝的愤怒和无奈,此刻得到了补偿,顿时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一群傻缺面对着土机床只能拿着锤子砸的场面,沈安的心情就好的不行。
于是他就去了厨房。
“郎君您怎么来了?”
曾二梅依旧是厨房一霸,沈安却是祖师爷。
两个鸡蛋搅匀下锅,随后是硬邦邦的隔夜米饭。
大火舔舐着锅底,米饭在锅里微微跳动着。
蛋炒饭很香,但赵顼却吃不到。
宫中的饭菜大抵就那样,送到他的面前时差不多都是微温。
一碗汤饼就是他的早饭。
吃了早饭后就是功课。
那些功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成了负担,每每看着先生在解说着文章里的含义,他就觉得有些厌恶。
这些饱学鸿儒的学问是不错,但他们却不知事。
不谙世事!
这样的人能知道什么?
照本宣科?
还是自以为是。
但他得听着。
这是一个房间,他要想走出去,那么就必须要遵守规则,否则无数人会拉着他,让他深陷泥沼……
“……是以君王当秉承仁慈……”
“……君王之道在于谦逊,善于纳谏……”
先生说得口沫横飞,大抵是说到了得意处,手臂挥舞着,不小心把书给扔了出去。
赵颢一脸好奇的在看着,觉得这位先生比前面个好玩多了。
“没事。”
先生很尴尬,赵顼微笑着表示这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