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一并带来,当面给我赔礼道歉,可是今日来赔礼的人只有安平侯,看似分量足够了,但事情没做到点子上,赔罪的诚意自然大打折扣了……”
“不管是刘显自己不愿意来也好,或是安平侯觉得没必要带他来也好,总之,该来的人没来,这段过节就没有轻易揭过去的道理……”李素说着忽然冷笑数声,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县侯亲自登门赔罪,做给全长安的人看了,往后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他有什么错,人家都已经赔过礼,我若再出手对付安平侯,便落人话柄了,传出去怕是连监察御史们都不会放过我,至于来咱家赔罪的人是老子还是儿子,这种细节谁会在意?今日这位安平侯来咱家一趟,完全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反倒是我,倒是轻易不能动弹了。”
许明珠听得两眼直,目瞪口呆半晌,才吃吃地道“一个登门赔罪的举动,里面居然藏着如此险恶的用心,怕也只有夫君才看得出来了,夫君真厉害……”
李素气定神闲地道“我还没说完,说完了你再狠狠夸我,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我之所以看出安平侯不愿化解仇怨,刘显没来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侯家。……侯家是这次冲突的起因,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的,但是安平侯从进门到离开,对侯家却绝口不提,赔礼的言辞也只圈定在我和刘显的个人冲突上,这样的赔礼,自然又打了一个折扣,你想想,这折扣打来打去,最后真正的诚意还剩下几分?所以说,今日安平侯登门,所谓赔礼,纯粹是做给别人看的,至于我原不原谅,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估摸着啊,安平侯可能欲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呢,现在他得罪不起我,万一将来有机会把我扳倒呢?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抱上了长孙无忌的大粗腿,来咱家赔罪什么的,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我自然不好再跟他计较,那么他再去向侯家寻仇,我也不便再插手了。啧啧,真拿我当瓜怂了……”
许明珠道“夫君既看穿了安平侯的伎俩,便不打算原谅安平侯了么?”
李素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谁说我不打算原谅他?刘侯爷送了那么贵重的礼,我若还不原谅他,人家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许明珠一呆,接着噗嗤一笑,捶了他一下,没好气道“夫君骂自己也是毫不留情呢,就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说辞?”
李素笑道“反正呢,礼收了,恩怨皆消,哪天遇到了我再揍他儿子一顿,他再来送一回礼,真希望这样的交情能维持一辈子啊……”
许明珠笑个不停,许久才平复起来。
“夫君的意思,咱家与安平侯的恩怨算是了结了?”
李素揉了揉鼻子,眼中闪过一抹难明的光芒,似笑非笑道“我当然已经原谅了,但是……侯家若不原谅,那就不关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