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审你时,用刑留下的?”宋宁问道。
毛炳军点了点头。
“眼睛和腿都是?”宋宁很震惊,因为就连老童他们都没有提,毛炳军在审问时,被施以严刑了。
“大人,你们别问了。”门口,那位年轻的妇人进来,将茶盅放在桌子上,“大人,求求您不要再问了,有的事,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说着,上前去扶着毛炳军躺下来。
宋宁道“有问题,我就能翻案。”
妇人回头惊讶地看着宋宁,毛炳军也惊骇地看着她,不敢置信。
“如果是冤枉,当然就要平反洗冤,找到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宋宁道,“所以,如果你有冤屈你应该告诉我,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很可能存在的别的被害者。”
毛炳军看着照顾她的妇人。
妇人也看着他,好一会儿她回头问宋宁“真的可以?”
宋宁点了点头。
“那、那、那、那您说。”妇人语无伦次,扶着毛炳军起来,“炳叔,您和大人说。”
毛炳军坐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宋宁,道“大人,我冤枉!”
“我是被屈打成招的。当年是那位知府大人留在济南府的最后一年,他下令理刑馆不得有积压的案件。”
“所以我被抓进去的第一天晚上没有认罪,第二天他们就开始对我用刑了。”
“我的腿被他们打断了,眼睛也被他们打瞎了,身上没好的地方。”说着,扯开自己的衣领,胸口两个硕大的圆形烫伤的褶皱的丑陋疤痕。
宋宁想到了这些,却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你从头说,为什么当时他们找到你,最重要的指向性证据是什么?”
毛炳军从头开始说。
实际上,毛润清是八月十三左右进的山,但因为他经常出去赌钱,十多天不回来,他家里人也不清楚,他具体是哪天进山的。
而毛炳军根本记不得八月十三那天他做了什么事,稀松寻常的一天,在二十天以后,谁还能记得清。
至于衙门找到毛炳军,并带他回去审问的原因,是因为在离毛润清尸体四丈左右的地方,找到了一顶草帽。
这顶草帽是毛炳军的。
“草帽确实是你的?”宋宁问道。
毛炳军点头“确实是我,但这个帽子是八月二十后丢的,因为我八月十八进城卖鸡,还戴着进城了。”
“可是衙门里的官差和大人们都不信,我一看要被打死了。”
“心想这样死不如一刀砍头利索点,我就认了。”
宋宁紧蹙眉头,赵熠的面色的也不好看。
“你没有妻儿吗?”
毛炳军苦笑一声“本来是有的,我进去的那年,我儿是八岁。但第二年他娘儿俩过不下去,他娘带着他改嫁走了。”
“我没找。不管他们在哪里,只要活着就行。我找他们就是给他们添麻烦,就当我死了吧。”
说着,垂着头抹了一把脸。
“毛润清他可有家人?”
毛炳军点头“他有三个女儿,现在都嫁人了,他媳妇还守着寡就住在村里。”
“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么您对毛润清的死,有什么想法?”宋宁问道。
毛炳军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很乱,挣点钱吃喝嫖赌什么都来。”
“难得回家一趟,打的一家人鸡飞狗跳的,我觉得想杀他的人,应该很多。”
宋宁的心头跳了一下,扬眉问道“他回家会打妻儿吗?”
“何止妻儿。”毛炳军道,“他自己的老爹就是被他打的半死,熬了半年去世的,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
宋宁看向赵熠,赵熠明白她的意思。似乎是巧合,又或者不是巧合……九年前死去的毛润清,和刚刚死去的叶勇有个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