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好。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啦?”
杨延年心思转一圈,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工夫,面上半点没露出来,弯腰与宋瓷视线齐平,语气温和地问。
宋瓷下意识抿抿嘴,一时拿不准摆什么表情合适,脑子里还想着如何措辞才不露馅。
宋春生捏了捏闺女小手,发觉她手心有点潮,倒是没再发烧。
“导演伯伯问你话呢。害羞啦?不怕,爹在这呢。”
宋瓷仰头瞧他一眼,不经意间便给了导演一对结实的白眼。
杨延年突然就特别理解老搭档的兴奋。
这孩子连这种死亡拍摄角度都这么好看!
而且这个父女俩四目相对的场景真的很有爱,父亲的慈爱鼓励与女儿的依赖信任溢于言表,他看了都想拍!
顺着父亲宽阔的肩膀往上看去,年轻母亲的一只素手轻轻搭在椅背上,上身微微朝父女俩倾斜,无声给予关怀。
这是标准的守护姿态!
三人浑然一体,彼此间涌动着脉脉亲情,令人动容!
“咳,冒昧问一下,二位的职业是?”
导演灵感迸发,同样动了想拉这二位一同来拍戏的心思。
假如说,单拿出这小女孩来看的话,里外条件能打八分,她父母各人也都有七分以上的水平;
但只要他们三人合在一处,便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总分至少能有三十分!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拍摄效果吗?
必须把人留下!
宋春安敏锐地察觉到导演态度的细微变化,笑得无害又憨厚。
“导演您客气了。我叫宋春安,今年28岁,在家务农;我媳妇李胜男,今年26岁,下乡知青。”
说完他又捏捏闺女的小手,鼓励地说
“到你了宝儿。”
宋瓷依葫芦画瓢,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叫宋瓷,今年四岁半,学龄前儿童。”
童声清脆,还带着点清甜的小奶音儿,听着特别入耳。
几个大人都没对宋瓷堪称正式的自我介绍感到惊诧,以为是小孩子从大人那里学来的,只觉得她聪慧可爱。
导演以为是知青妈妈教的;傻白甜爹妈则以为是从牛、棚那边听来的。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好的误会。
而某个伪学龄前儿童,压根没察觉自己刚才差点翻车。
美好的误会中,杨导继续跟宋瓷聊天。
“宋ci?是唐诗宋词的那个宋词吗?真是个好名字。”
宋瓷接收了小宋瓷的记忆,摇摇头,解释
“是瓷器的瓷。我妈妈原来给我取的名字,就是唐诗宋词的宋词。可是她生我太累啦,要在家坐月子休息,所以就叫我奶去大队部给我上户口。”
“我奶只记得我叫宋词,大队干部问她哪个词,是不是瓷瓶瓷碗的瓷。我奶记不清楚,想着瓷器比较金贵,我妈疼我肯定会起个好听的名字,就说是这个瓷。我就叫这个宋瓷了。”
她平铺直叙说完,又委屈地噘嘴
“可是这个瓷笔画好多,写名字很费劲,不如那个宋词好写。”
宋春安笑微微地听闺女说完取名经历,好笑地轻轻捏下她的小胖脸。
“写字也嫌麻烦,要不爹给你改名叫宋一好不好?”
宋瓷点头如小鸡啄米
“好呀!爹真聪明!”
宋春安哭笑不得,又轻轻捏她一把
“那要不要连姓也改掉,叫丁一不是更好?”
宋瓷透过她爹眯起的眼,判断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叫做皮笑肉不笑,立马乖巧!
“不不不,我要姓宋,不然不是爹的孩子了!”
眼角余光瞅见妈妈温柔似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