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宋钊曾经是个爱撒娇会哭闹的金贵小少爷,但那已经是过去。
现在的宋钊早已历经磨难,冷静自持,偶尔的失态还会叫他觉得羞赧。
他很快收拾好心情,握着那件不值钱却又千金不换的生日礼物,对上宋瓷那双澄澈若琉璃的干净眼眸,先前盘旋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再无半点踌躇。
“宋瓷,你能不能去看看我爷爷?他哮喘犯了,我们的药不多了,他不舍得多吃……”
宋瓷震惊!
哮喘还能拖吗?简直作死!
“快带我去。”
宋瓷张开胳膊叫他抱,谁叫她自己腿短跑不快呢。
宋钊见她想也不想地答应,又为之前的迟疑感到羞愧后悔。
他以为她不想被人当神医,会不肯帮忙给爷爷治病的。
“这孩子咋不早说,这是能耽搁的事吗?”
宋老太也皱眉,丢下手里的玉米,拍拍手起身要跟去看看,又问宋瓷
“宝儿你带针了没有?”
宋瓷提起宋钊给她套到脚上的布鞋后跟,按按衣兜回答
“带了。奶你别去了,省得引人注意,我去就行。叫宋钊给我跑腿,不行就去找我尹老师。”
宋钊接过宋老太递过来的小袄,熟练地给宋瓷套上,飞快地扣上纽扣,抱起就跑。
宋老太眼疾手快地给小孙女扣上一顶红色的毛线帽,耳朵两边垂下的两个球球被甩得晃荡。
“慢点跑,别摔着了。”
宋钊答应一声,脚下半点不慢。
他常年下地干活,顶半个壮劳力使,力气不小,抱一个宋瓷压根不在话下。
宋钊脚下生风地抱她去了田里。
宋高黎正弯着腰,拿着把镰刀在砍豆蔓,不时咳嗽一阵,听着那快要喘不上气的动静,都替他憋得慌。
“爷爷,你快歇歇,叫宋瓷给扎一针就好了。”
宋钊小心把宋瓷搁到地上站着,叫她留神地上被砍得短短的豆蔓茬,小心别扎了脚。
他匆忙跑过去,夺下爷爷手里的镰刀,硬是扶着老爷子过来,叫宋瓷给好好看看。
宋瓷老实呆在原地没动,看着迎面走来的宋高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高黎面相苍老,但仍能看出来五官端正,年轻时肯定也是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一枚。
宋钊是他的大孙子,按年龄推算,宋高黎今年也不过五十来岁,却苍老孱弱得如同古稀老人,瘦得都快脱相了。
可唯独一双眼睛依然清明平和,甚至带着一分难得的悲悯,看人时有一种洞彻人心的通透之感。
这不是一个坏人。
这是宋瓷的第一印象。
也是,能教出宋钊这样清贫自守的孩子,又能坏到哪去?
宋瓷不否认自己有爱屋及乌的倾向,这本也是人之常情。
“爷爷好,我是宋瓷。”
她小心避开地上的障碍物,沿着地垄挪近几步,减少对方移动之苦。
“我知道你,好孩子,多谢你关照我家钊钊。”
宋高黎温和地朝她打招呼,憋咳憋得脖子上青筋直冒,面上表情却依然没露出破绽。
这也是个狠人,礼仪教养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
宋瓷喜欢自制的人,他们往往更理智,更容易相处。
“爷爷您别说话了,我来给您诊诊脉吧。”
宋瓷示意宋钊扶老爷子坐下,她则开始走起流程,伸手搭上老爷子的手腕。
“怎么样?”
宋钊紧张地小声问她。
宋瓷想想背过的医书,照本宣科道
“哮喘这个病呢,发作频率并不怎么规律,有时候轻微一些,有时候又剧烈一些。
急性发作的时候,会出现喘息、咳嗽、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