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述差点从金针嗡鸣声中,听出一曲完整的交响乐,神思恍惚得开始怀疑起人生。
宋瓷是天才,这句话已经被他自然而然接受,否则她也不配叫老师这样拿命来亲自考察。
但他没想到的是,宋瓷竟然能天才到这个程度!
这是妖孽吧?已经突破人类的天花板上限?
分分钟学会鬼医十三针不说,还是一叶知秋管中窥豹那种!
这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宋瓷她不是人!
孟述在心底尖叫一波,吐槽之声还未停止。
最过分的是,宋瓷她非但秒会了为难他几十年的超难针法,竟然还自发做了改进?
而瞧老师这会儿眉目舒展面色红润的模样,效果居然还很不错?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宋瓷她不是人!
孟述心中疯狂尖叫吐槽,面上却呆若木鸡,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仿佛语言功能已失效。
蓦地,瘫靠在椅背上的藏老先生张大嘴巴,喷出一口灰黑色的气来。
那股酸腐到极点的臭味,差点把孟述熏一跟头。
与此同时,那些金针的嗡鸣齐齐告一段落,戛然而止,纷纷自病人身上脱落。
“呕。”
四九嗅觉比常人灵敏,被这股味道冲到,直接干呕出声,头一个受不住地挠开房门蹿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到它不适的干呕声。
房门打开,带来外头新鲜的空气,冲淡屋内瞬间浓度超标的难闻气体,给几人缓了口气。
“咱们出去换换气吧,这屋没法呆了。”
宋春安朝闺女使个眼色,叫她赶紧跑。他自己则屏气去抱病床上昏睡的妻子,生怕给熏出个好歹。
冬天到了,烧煤炉子取暖的多了,预防煤气中毒的宣传也是最近他们技术站工作的重点。
他还临时被调去附近的居民家中,帮忙给睡梦里不小心中招的患者做过急救处理,对这个事儿当然更加重视。
宋瓷倒是还好,她早早利用精神力屏蔽嗅觉,因而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她人小腿短的,这会儿大人都急着逃难,她也不好给添乱,主动先跑出去透气。
宋春安随即抱着媳妇儿出来。
李胜男原本睡得挺沉,结果突然被熏醒,不由得一阵犯恶心,虚弱地问:
“谁往茅坑里丢臭鸡蛋了?还是拿小鞭炸厕所了?这都啥味儿啊!”
宋瓷仰头瞧瞧蹿到远处树梢上拼命伸长脖子朝天吸气的四九,不敢莽撞地就开放嗅觉,伸出小手扶住还有些不适的妈妈,喜气洋洋地劝:
“妈,你闻见了?说明你感冒好了,鼻子一点都不堵呢,藏老先生的针灸真棒,见效特别快。”
李胜男听了闺女新角度的劝说,诡异地也觉得开心起来,甚至还有庆幸以及荣幸。
“你说的对,臧老出手不凡!哎,臧老这是累着了?没事吧?真是医者仁心菩萨心肠,见着病人受苦就忍不住出手相助,实在是受之有愧。
其实我就是个小感冒,哪里值得老爷子亲自出手?太感动了。”
李胜男见着趴在孟述背上也跟着逃出生天的臧国良,脑子一转,立马拍出一串马屁。
她很怀疑,病房里诡异的臭味,就是她在昏睡中,被老爷子出手治疗时不小心排出来的。
中医都擅长调理内腹,排毒败火啥的,人家老大夫一出手,那肯定效果杠杠滴,她体内淤积二十多年的毒气一下子喷出来,臭一点也是难免。
就是太难为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