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叮铃铃的闹钟把黄鹂吵醒。她伸着懒腰爬起来,捏捏脑袋,随手抓起桌面上的一块电子表。
最近国内流行电子表,都是进口货,价钱还不便宜。比不上机械表的质感,但有种特别的时尚。‘圣光机械’内部价十五一块。黄鹂买来戴着玩。
加入‘圣光’一个半个月,黄鹂跟周青峰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话都聊不到几句。这位总裁行踪不定,对她的美貌也视若无睹,公司的事更仿佛压根不在乎,整天不知在干什么。
‘圣光机械’的大部分事务都丢给了林婉。这位秘书长除了某些大事会打电话给周青峰通报一番,基本琐事都自己决定。所谓‘琐事’,就是五十万以下款项的都是。
这份财大气粗让黄鹂咂舌,市里现在五十万的款子都经常要行长签字才行。林婉签的往往还是五十万外汇,那更是要惊动市长的大数目。
天晓得‘圣光机械’哪来那么多外汇现金?反正就没看公司缺过钱。黄鹂只知道公司联络部总监龚伟每周都会订机票去广州转hk,然后带回至少百万港币现金回来。
有如此强大的现金流,天阳市各家银行都得求着‘圣光机械’在自家开户,求着林婉来存上些港币外汇,顺带捧着百万乃至千万以上的软妹币希望‘圣光’解决一下贷款任务。
至于为什么不求周青峰?
因为那位大老爷从来不管事,懒懒散散不知在哪里逍遥。
当然了,周青峰偶尔也打电话回来。可他主动打电话大多没好事,一般都是要开除谁谁谁,毫不留情。
根据黄鹂的观察,被开除的人往往确有劣迹。好些都是被警告后还不悔改,事实俱在,没得耍赖。公司里少不了人人自危,都觉着有内鬼在监控自己。
就连黄鹂的法务部都有人在上班不到一周就被开除,理由是盗窃公司资产。具体是某个蠢蛋把复印纸带回家给儿子当稿纸,当晚就被发现。
六百块一个月的工作就这么没了,毫无商量余地。
‘蠢蛋’是黄鹂招募的,也是原本体制内的人,名牌大学毕业,进的市政府。她一个电话把对方借调过来,拿两份工资,岂不美哉?
结果那人被直接退回,还得了个‘品行低劣’的名声。她到黄鹂面前来哭求都无用,最后还要到大闹,结果被公司保安架了出去。
对方事后扬言要举报。
这么个天之骄子居然会偷复印纸,让黄鹂也感到惊讶。只是对方不觉着是偷,理由是‘随手拿了那么几张,在单位都没人管’。
可实际上,被‘拿走’的可不是几张而已。只是这种‘薅社会主义羊毛’的事在体制内属于常态,大家都习以为常。
黄鹂当初借调‘蠢蛋’也是考虑对方有些背景,能给自己的工作带来方便。现在不到一周就开除,她没面子,也担心那家伙真的背地搞鬼。
这种事真的有可能。
但林婉拒绝了任何求情,并顺带警告了黄鹂,“以后招人要招人品好的,别招这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至于举报,随她去吧。周总被举报很多回了,根本不怕。”
黄鹂不知林婉哪来的底气,只是最近颇为担心。她爬起床,梳洗打扮就要去上班,工作就是跟自己原本的银行单位谈判,草拟购买国企不良资产的合作协议。
银行很急。每拖一天,不良资产就贬值一天,软妹币汇率就跌一天,损失也就大一天。
‘圣光’也很急。每拖一天,企业就被束缚一天,不能大展身手,痛苦也多一天。
政府更着急。每拖一天,不良资产就会在本就糟糕的财政上吃掉一大块资金。一个个包袱压的当官也要喘不过气。
可这事还真就急不来。光是各级官僚的审批就能耗费掉黄鹂节省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