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经年,他们并肩走过许多的路,看不同的城镇村庄,顺便降妖除魔,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起走,一起看,在道人的悉心教导下,除了不懂情为何物,木头人已经十分接近一个真实的人了。
时人皆都三妻四妾,她以为是寻常,便觉得多多益善,却不想第一次叫他生了气。
然后他便在紫薇树下与她说“若你有朝一日懂了情,切要记着,一心只可待一人,如若不然,不如无情。”
其实她没有听懂,但她点了点头,生生记了下来。
多年以后,她成了仙,仍能说出“害怕痴情,便选无情”这样的话,却早已记不清当时教她的人脸上是何神情。
因为这件事,他们又回到了山里修行,只是道人再要下山验道,总会将她带上。
他们来到一个村庄除妖,夜里就歇在一位农户家里。
那位农户家里穷困,因此住得偏远了一些,却是地势较高,院里就能窥见村子全貌,是故道人特意择了她家借宿。
农户是个中年妇人,家里就她一个。不知是哪年闹了饥荒,与丈夫失散了,孩子也死了后,她走走停停,流浪到这里才终于落了脚——村长说这个村子里大多都是她这样的人。
她不爱说话,除了必要的交代,她不与他们作任何交谈。
夜里道人出去布阵的时候,木头人看见房子外面守着个男人。
第二天早上,又看到那男人挑水过来,屋里的女人递过擦汗的布巾,两人一句寒暄都没有,彼此点点头,又各自去忙各自的。
晚上道人带回来一只昏厥的黄鼠狼,说作怪的妖精抓到了,道行被他打没了,就留了它一命。
守在外面的男人听见了,便站起身来,悄然离去了。
木头人看着男人走进夜色的背影,想不明白,便在黄鼠狼醒过来后的哭啼声中问道人“那是她丈夫吗?”
道人一巴掌将黄鼠狼拍晕后,眉头都舒展了不少,他早就注意到了守在夜里的男人,但他肯定道“不是。”
又是一天的早上,男人挑了一捆柴来,顾自劈好,正要离开,女人将刚烙好的油饼放进篮子,挎在男人的手腕上,两人相视一笑,仍未过多言语。
木头人瞧着那油饼,又瞧了瞧那男人——他没付钱。
早上女人烙饼的时候木头人就跟她商量,想买两个给道人吃,但被拒绝了。
她明明这么穷,却不要钱。
木头人觉得奇怪,只好又跟道人说“为何他们相处甚密,像对寻常的夫妻,却又不住在一起?”
道人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回道“我记得,我与你说过,他们不是夫妻。”
“可他们与我们从前看到的寻常夫妻,并无不同啊。”
道人的手一顿,看着她,“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木头人点点头,“你与我说过的,修行之人要心如明镜,不能存疑。”
“……”道人默了默,又将行装拆了,“也好,那便再住几天。”
他将放跑的黄鼠狼抓了回来,让它挨家挨户磕头认错,顺便帮忙劳务。
虽然道人并不总盯着它做这些事,但它还记得那把带着雷电的大剑,一想起来就觉得如芒刺背,是故不敢偷懒。
村里人一开始还害怕,后面见怪不怪,称赞道人的同时还与他闲话。
于是得知了那个男人的事情。
他们都是十几年前来到这个村子里扎根的,男的因为五官端正,勤劳踏实,得了许多年轻姑娘的青睐,却到底一个也没瞧上,时至今日,未曾娶妻。
而这女的,虽然她和她丈夫只是走散了,但一日未得到死讯,便仍算有夫之妇,虽觊觎者甚多,但都怕俗人口舌,她便守着活寡,一个人艰难度日。
谁也不知道,男人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