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徒弟,是不是也说明了,那些旧日情分他并未抹去?!
他欢喜得入了障,时至今日仍能记得清楚,他说这句话时微微扬唇的神情!
可谁知,可竟然,那是一句道别?!
洛河的心思乱了,法力也管控不住的泄了出来,冰晶就像爬山虎一样的快速爬满了桃酥的房间。
一木一鼠冻得瑟瑟发抖,都不敢吭声。
谁都能看出来洛河的神情不太对劲。
更何况,桃枝枝经历许多,心思早已变得灵巧起来,瞧着洛河失魂落魄的样子,料想该与司命星君有关,便冲桃酥点点头,将他一把拉了出去。
洛河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干脆一把将她甩开,身后的脚印都已结成了冰,掐诀的手才刚抬起立马又被桃枝枝推开了。
“你先冷静点,这话就算是星君说的,也未必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不是?怎么可能不是?!他一个信念感那么强又极其挑剔的人,都找你做徒弟了,说明已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洛河激动起来,“我早该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找你做徒弟呢,还有命格牌,命格牌反噬也伤他不轻!他现在是不是……”
“没有!他很好!”桃枝枝离他得近,已被他浑身的寒意逼得四肢僵硬,却仍想尽力的安抚他,她大声的吼道:“至少我走之前,他都是好好的!”
“或许,他只是修为出现了瓶颈,想早早的寻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呢?你知道的,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神仙!”
其实桃枝枝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毕竟司命星君不但找了自己,还找了心月,说不得除了她们还找了其他许多人,可到现在看来,竟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样子。
但这话,她却是不敢再说的了。
洛河连眼睫毛都出现冰晶了,整个人像一块儿冰,没有了活气。
“咱们,再往好处想想呢?”
桃枝枝好半天才挤出干巴巴的一句,再看洛河,也不是要流泪的样子,就是没了反应。
“你……你也知道,因为我的关系,天界现在戒备森严,你此时就算上去了,大约,也是见不到星君的,况且,就算见到了……”
又能做什么呢?
堕仙的那一刻,不就代表着斩断前缘吗?此刻,还能奢求什么呢?
便不说他,自己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也只是希望步霄活着而已。
哪里,还敢想什么以后啊……
两人僵立着,竟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还是阵阵刺骨的寒凉将桃枝枝从心事中唤醒过来,她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竟发现,罡风和着雪,将整个魔域都染上了霜色!
而洛河,终于动了动眼睫,说了句“我请你喝酒”,便只身向前行去。
桃枝枝看着风雪中孤清的背影,想起了积雪中,一步一个脚印离去的道人,又想起巨石上,任风将长发吹起的步霄。
突然,莫名的想哭。
但她只是吸了吸鼻子,忍住了。
她跟在洛河背后,去赴一场“酒与故事”之约。
“我年少时成天惹是生非,爱捉弄人,也总乱发脾气,虽然父神总是严厉,却耐不住母神疼我,因此,教训挨了不少,却也总是长不了记性。”
“父神怕我长此以往,无法胜任水神之位,便将我送去了天府宫,初时,我并不是他的徒弟。”
“我那时并不知他是历万劫而飞升的神仙,只觉得他神职并不如何高,就也不惧他。”
“他其实也并不管我。只是去哪里都带着我。天河星途,听愿长廊,乃至下界布劫。”
“就像你一开始觉得他无情一样,我也觉得他冰冷得不似一个人。”
“那时……”
那时,我跟在他身后下界布劫,哦,对了,他布劫的那个人,你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