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光芒万丈的杜枫,就这样死在脏浊晦暗的土坑中,鲜血渗入石缝土隙,血腥味随风而漫。
方小年最后看了眼杜枫,准备离去时,视线却被杜枫头顶上的玉簪粘住,方小年随手一抓,玉簪便飞入他手中。玉簪晶莹剔透,镌有精致云纹,隐隐散发着青幽光芒,一看就不是俗物。
方小年走回付盈月身边,付盈月替方小年轻轻捻去发间的一粒灰尘,方小年转了转指间的发簪,笑道“姐,我们来看看这家伙的藏室里有什么好东西。”
藏室,即为空间法宝,亦可视为小洞天,形态各异,不过外表大多方寸大小,内里却别有乾坤,可储藏一室之物,修士身携藏室,便相当于随身带着一间房屋仓库,这根玉簪便是杜枫的藏室。
方小年随手抹去玉簪上的禁制,将藏室内所有东西倒在地上,很快堆成一座小山,有宝器秘籍,丹药符箓,功法灵石等,都是杜枫几十年来攒下来的家底,还有一些衣物鞋履等杂七杂八的物件。
“这家伙未免也太穷了吧?”
方小年坐在地上翻翻捡捡,连连摇头,杜枫藏室里的东西没一样能入他的眼,就连杜枫没来得及拿出来用的镇宗灵器,方小年都懒得多看一眼,仿佛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地摊货一般。
而事实上,换作任何一个炼气士,或者筑基修士,看到杜枫的家底,都会两眼放光,为之疯狂。
方小年腰间的琥门玉,也是一方藏室,里面东西都是这些年从付经年那坑蒙拐骗而来,而一尊化神修士的东西,好坏不言而喻,随便从指缝间漏出一样来,都能令无数修者趋之若鹜,就连那张用于夜探徐府的远观符,都价值上千灵玉,即十万灵石,且有价无市,更别谈其它的修行资源。
背着一座金山的方小年,对杜枫的这些家底,自是见怪不怪了。
方小年意兴阑珊,可当他翻开一本镶有金线的书籍后,却眼睛一亮,悄悄侧过身,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书名《绣榻圭旨录》,正是杜枫习炼的双修之法,一招一式,皆有图画注解,清晰露骨。
方小年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伸在他眼前,方小年转头看了付盈月一眼,将书合拢后交给付盈月,咳嗽一声道“看这书名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功法呢,没想到竟是双修之法,简直不堪入目,我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我呸!”
付盈月看着方小年,笑容温婉,摇了摇头,拿方小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方小年继续翻捡物品,很快拿起一本名册,乃奉阳宗的宗谱,亦是宗主信物,方小年看后,这才知道杜枫的身份。
最后,方小年将所有物品收入玉簪,又将玉簪放入腰间琥门玉中,伸了个懒腰,问付盈月道“对了姐,刚才与杜枫交手,感觉如何?”
付盈月点点头,与一位筑基修士交手,虽凶险万分,却也逼得她调运全身真气御敌,真气奔流狂涌间,无形中拓宽了经脉,大有裨益。且此时此刻,她感觉还差半步就可以打通足三阴经,届时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无一不通,便为炼气十层。这也是方小年一直让付盈月出手御敌的原因,让她可以在生死战斗中寻获突破契机。
“那就好。”
方小年双手撑地,身体后仰,望向蓝天白云,却又猛地低头,问道“姐你干嘛?”
付盈月脱下方小年的靴子后,将鞋底朝向方小年,原来是鞋底沾上了杜枫的血污。付盈月从自己的玉手镯中拿出一双靴子,黑布白底,普普通通,却都是付盈月一针一线所缝,从小到大,方小年穿的鞋子,也一直都是付盈月亲手缝纳的,而此次离家,付盈月提前备了许多。
她正欲帮方小年换上,方小年缩了缩脚,曲张脚趾,笑道“姐,我都这么大了,你不用再帮我穿鞋了,我自己来就好。”
付盈月看了他一眼,回以一笑,手上做出挠痒痒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