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顾府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丫鬟小厮举着火把还在府里不断地搜寻着。
冯老安人和蔡氏知道林氏心里头记挂着顾玉棠,都没敢回自己屋里,而是一直待在林氏的堂屋里边,陪着林氏。
冯老安人和蔡氏坐在竹椅上,瞧着林氏神色紧张,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十圈,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突然,林氏停止了走动,对着冯老安人来了一句,“二弟妹,要不咱们报官吧!棠姐儿和知明哥儿都不见了一天,咱们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报了官,叫官府来寻人吧!”
自家人走丢在了自家?还要请官府来家中寻人,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二房在朋普的名声,只怕是要去一里地外捡了。蔡氏在心里头暗暗道,一定不能让林氏着人去报官。
蔡氏忙叫停了林氏,道“大伯母,侄儿媳妇知道你心系两个孩子,可如今都半夜了,县衙早就关了门,就算您现在去了县衙报官,也是没人应的。不如咱们再等等,再说阿华和石头两人已经去莲花池那边寻人了,他们两个是伺候棠姐儿和知明哥儿的丫鬟和小厮,总对他们有些了解。”
“是呀!老姐姐,如今县衙都关了门,你就算是去到了,也是叫不开门的。索性就等等吧!我瞧着棠姐儿和知明哥儿是有福相的,想必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冯老安人也跟着劝了一句道。
林氏去了官府报官,就是丢了她们二房的名声。
毕竟人是在自己家里弄丢的,在自己家里把人弄丢了,如今找不到了,还要去报官。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自己也没脸出去见人了,她绝对是要阻止林氏去官府报官。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黄绿色比甲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个八角宫灯,鞋子上也沾满了泥巴,还没来得及行礼,就道“林老夫人,冯老夫人,阿华姑娘在莲花池旁边的岔路口捡到了三姑娘的珍珠耳坠,如今正带着人往三叉路口那边寻呢。”
听到这个消息,林氏的双手合十,朝着身后挂着的观音像拜了拜,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口中还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愿我的棠儿平平安安地回来。”
冯老安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紧绷着的神情也松懈了些,也是跟着道了句,“阿弥陀佛,他们两个没事就好,你们赶紧加快人手去三岔路那边找找,只是别越界,闯到了隔壁翠竹巷的李家去了。”
蔡氏听到冯老安人提起了翠竹巷的李家,突然想起府里面的莲花池那边的三叉路口,有一条就是通往隔壁翠竹巷李家的,只是李家在中间种了一大片翠竹,做了隔界,又在里头摆了迷魂阵。旁人进去了,只会被绕晕在里头,连进去的路也是找不到的。
翠竹林里的竹子都长得高大挺拔,黑压压的一大片,从外头看,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顾玉棠和姜知明两个人,此刻就在那片翠竹林里头?
蔡氏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林氏,又瞧了一眼冯老安人,见她们二人没了先前的紧张,这才敢道“大伯母,母亲,咱们府的后头和隔壁翠竹巷的李家是接壤的,莲花池的水还引去了他们家竹林里头的小溪,会不会知明哥儿和棠姐儿误入了竹林,出不来了?”
蔡氏上一句刚说完,下一句又跟了上来,“母亲,我可是听说那竹林里头有座竹屋,李家的三姑太太就是吊死在里头的,死的时候还穿了一身红衣,怨气极重。十年前,李家还去仙元观里头请了上善道人来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这才压住了李家三姑太太的冤魂,上善道人还叫人封了竹屋,在外头种了竹林,布了迷魂阵。”
“蔡氏,你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相信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事?十年前你都还没嫁过来我们顾家,就晓得李家这么多事了?”冯老安人一向不喜欢旁人提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更何况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