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我只知道她不是挡在我前头的那人,她不过是个客居在二房的小丫头罢了,我犯不着同这样的一个丫头过不去。”
抬手间,红姨娘手中的丝帕一时没拿稳,就顺着风飞走了,身后跟着的几个小丫鬟瞧见帕子飞过了院墙,这才提醒了句,“夫人,您手里的丝帕飞了,要不要奴婢吩咐人过去那边瞧瞧,给夫人找回来。”
红姨娘瞧了那院墙外头漆黑一片,没半点火光,又想起了那是外院,住的都是些府里的小厮,就没吩咐丫鬟过去那边找。
“不值钱的东西,罢了罢了,让绣房的人再给我绣几条再是。如今府里府外都不太平,你们还是别过去找了,老实待在屋里吧!”
听得红姨娘这样说,她身后跟着的丫鬟这才放下心来。
大晚上的,那外院又黑漆漆一片,着实吓人得紧,所幸自己主子还是个体贴人的,若是换了旁人,当场就让人丫鬟过去找了。
红姨娘的贴身丫鬟是个叫染竹的丫鬟,穿了件葱绿色的比甲,发髻梳得很是利索,提着手里的六角宫灯,觉得红姨娘方才的举动不妥,特地提醒了一句。
“夫人,那帕子终究是您的贴身物品,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外院那些个糙汉子拾去怎么办?”
染竹原是蔡氏身边伺候的得力丫鬟,后来冯老安人晓得了红姨娘屋里缺人,才调过来的。
因着是府里积年的老人,做事老练不出错,红姨娘也就留在了身边。
红姨娘觉得染竹的话在理,可如今都这个时辰了,垂花门都落了钥,若是为了找回一块手帕,又要请了管事开门,又要吩咐丫鬟婆子过去找的,与其那样大费周章派人下去找,还不如请了外院伺候的管事仔细留意着,看谁在今夜捡到了丝帕。
顾玉棠去到堂屋,把在路上遇见红姨娘和她试探红姨娘这些话都和林氏说了,又道“祖母,听红姨娘说蔡大太太的病大好,这二房府里,只怕是又要唱大戏了?”
林氏让梁嬷嬷拿了点心出来,亲自拿了块红糖饼塞到了顾玉棠的手里。
“先前蔡氏病着,冯老夫人就吩咐了紫娟代她管着家,顾礼华又把红梅送到了她屋里学管家,为的就是待蔡氏病逝之后,顾礼华好抬了红梅做管家太太。可如今蔡氏的病大好,只怕是要把管家之权夺回来的!”
听着林氏忧虑着二房这些琐事,顾玉棠特地捧了一盏茶,送到了林氏手里。
“祖母别管二房这些琐事,这些琐事,自有冯祖母去打理。您就好好歇在自己屋里,待过些天二叔父的人到了,就能把我们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