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斜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闭着眼睛倚坐在窗框上。
“萧明!我来打酒!”街上一声呼喊,少年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睁开的一刹那,仿佛天地都映在他眼中,好像这世间的流光溢彩、风起云涌,都含在他的眼波里。少年笑了,这一笑如天光破开了层层乌云,明亮如春日山歌。
“孟叔,今儿怕是不成了。”萧明拿出嘴里的狗尾巴草,冲他孟叔晃了晃。孟章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无奈道“你家大门又发脾气了啊?”
“可不,”萧明晃着二郎腿,“昨儿夜里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想拆门。这不就发脾气了,日头都到头顶了,连条缝都拉不开。你瞧瞧这。”萧明用狗尾巴草敲了敲身侧,那大开的窗户外面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狗尾巴草碰在上面荡起了一层层水波一般的纹路。
要说他家这门,可是天底下独一份。听他爹娘说,以前这门是好好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两扇门。这变化,要从他出生那天说起。
那天他娘生他,正是日月交替,晨辉初始的时候。伴着他的第一声啼哭,天上滚落下来两个火球,一路火光带着风声,直直扑在了他家的门板上。奇怪的是门板竟没被烧着,待火渐渐熄灭,门上便有了这一对不寻常的铺首。
像他们这样的小地方,这样的奇事不到中午就传遍了整个镇子,大家纷纷来看这对铺首。以至于本该是庆祝一个小生命的诞生,都被这一对铺首完全抢去了风头。
这样出风头的事,这样精致华丽的一对铺首,自然是引起了镇上爱出风头的人的注意。
这安和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程家要数头一份,程家老大,是县老爷的三女婿,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仕途。这县老爷虽说算不上什么大官,但在地方,也是一县之主,能不能安居乐业,全由他说了算。所以到了他们这小镇子里,程家也算得半个官老爷。
因此程家的老二就嚣张跋扈了些,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就带了人要来拆这对铺首。
可这不论怎么撬,这对铺首就是纹丝不动,程老二急了眼,高喊一声就要拆门。可这刀斧刚抬起来,还没挨着门,这大门“哐”的一声关上了,霎时间从两只虎口中各喷出一口气来,将众人掀翻在地。
程老二和手下人爬起来又往上冲,还没到跟前就被弹了回来。这次他学聪明了,捡了几块石头扔过去,也尽数被弹了回来。这萧记酒肆周围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近不得。
门外的人近不得,门里的人也一样打不开。萧明他爹萧平孝使出来吃奶的劲,也打不开这扇门。这门足关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晨起,方才能打开。打那以后,但凡是有人图谋不轨,这两扇门便会耍耍威风,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打这对铺首的主意了。
后来萧明渐渐长大,在外头常常惹祸,不管惹了什么样的祸,只管跑回家把门一关,便万事大吉。这门也是护犊子得很,但凡要找萧明茬的,没有一个进的来,大门一关就是大半天,谁也没有这闲工夫蹲在门外守着。但别人进不去,里边的的人总不会被踢出来吧。于是大家学会了告状,为此萧明没少挨他爹的打。
这一对奇特的铺首,自然也招了些修仙的人来查访,程老二也曾请过人来瞧。但这样的小地方,铺首又不伤人,来的也不过是些杂门杂派的小角色,自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日久天长,安和镇的人也就习惯了,轻易没人再去碰这萧家的大门。
“明天我家老爷子做六十大寿,还指望着你家的酒呢,这可怎么好!”孟章急得跺脚。
“做寿的酒我爹早就备好了,也不知道是谁瞎了眼,惹了我家祖宗。孟叔你也别急,昨儿夜里就合上了,再过两三个时辰兴许能开,到时候我亲自给你送去。就是半夜里开了门,我也给您送去,误不了明天孟爷爷做寿。”萧明笑道,他家的门他清楚,这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