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这话一出,贾赦立马跪下,贾琏、王熙凤、贾迎春也慌忙跪下。
没有父亲跪着儿子女儿坐着的道理!
“儿子不敢。”贾赦低着头。
“琮哥儿习武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跟我说?”贾母满面怒容,她心底都快气吐血了,贾琮已是内罡,若留在京里慢慢修炼,到时候突破武宗,荣国府的爵位给了他又如何?他单去宗人府考封,都能得个二等伯!
但贾赦竟然让贾琮出去了,而且还是随军,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那个世子名头,不过七品内罡,在大军厮杀中算得了什么?一个精锐百人队就能围住他的事,没有世子名头,荣国旧部就压根不会拼命救他!
“琮哥儿才多大的孩子,他才十……”王夫人见贾母卡壳,忙小声提醒到“琮哥儿该是十一了。”
贾母继续说到“琮哥儿才十一啊,还是个孩子,你就让他随军?我们什么样的人家?又不需要再去从死人堆里拼富贵……”
“所以,儿子把荣国剑给了他。”贾赦直视贾母,他今天出奇的大胆。
贾母闻言更加惊怒了,喝道“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那荣国剑是你动得的?”
“荣国剑历来为荣国家主所持,我既承袭父亲的爵位,自然能动!”贾赦闻言道。
“你可还懂半点孝道?”贾母直接用孝道压人。
这时贾政听了消息赶来,见这般景象,慌忙跪下说道“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大兄想必是……”
贾赦发作不了贾母,却能发作贾政,冷笑了一声,道“老二,你也莫在我这儿打马虎眼子,我只问你,琮儿习武的银子可是你出?”只一言,就把贾政逼的无话可说。
“也是奇了,既然不是你出银子,你还说甚么,自去找你那些清客相公聊天贴……”想了想,到底没把“贴烧饼”这种纯粹是污蔑的话说出来,道“你自去做你的清官儿守着你的衙门,武人的事,你懂甚么?”
贾政面色涨红,不得不说贾宝玉还有一点像他,就是生气时脸会涨红涨紫的变色,吭哧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行了,我算看出来了,合着你是家主,你在这儿耍威风是吧,你先拿了绳子来,勒死我和你二弟,再把你父亲的牌位掀了,到时你自去耍你的家主威风!”贾母每句话都是在对贾赦进行“孝道降维打击”,这和平时的作风到底不一样,平时贾赦都不敢直接交锋贾母,今天交锋之下,也是吃了亏。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放琮儿去漠北,是有些思量在里面的。”
“甚么思量?你要是能有那等思量,你不穿身斗牛服,总得披个鱼龙服罢。”贾母直接开火贾赦。
“儿子只是想让琮儿迎回先父尸身!”贾赦沉声道,这一声瞬间惊醒了贾母,于是打发王熙凤带这一众小姑子大姑子……还有贾宝玉,先到屏风后避着,这不是她们能听的。
贾赦这一手太极拳果然妙极,瞬间就把话题从自己的孝道转移到了贾代善的尸身上。
贾母一双眼死死盯着贾赦,贾政也不敢开口,只等贾母发问。
许久,贾母仿佛被抽离了浑身气力似的,坐了回去,面色疲惫,道“罢罢罢,你愿意做甚么做甚么罢,我不与你论这些头疼的事,你父亲的尸身太上皇早打发人去过了,但那一位武宗去了便没了音信……”
贾赦低眉顺目的跪着,也不搭茬,就只是这般突然当金身菩萨似的人物,这让贾母愈发心累,站起身在鸳鸯的搀扶下带着一行人回西路院了。
贾赦站起身,眼神深邃。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为你做的……”
“抱歉,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替你扫扫家里的障碍。”
许久,他在地上啐了一口,离去。
贾探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