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怎么睡得着嘛~”
王学斌见此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放心,龙阳君为人算得上正派,私交没问题,不涉公事就好!”
善柔闻言若有所思,赵致与善兰没有听出王学斌的言外之意,只顾着关心王学斌累不累,饿不饿,起身帮他备水洗漱。
王学斌一把揽过几人,将她们拥入榻上,伸手一挥,油灯被一阵清风吹灭,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湖中小筑,王学斌抱着一卷书简,靠在湖边的勾阑上,就着清晨的阳光专心研读着。
善兰正在厨房忙活着为王学斌准备早餐。
不远处的平台上善柔、纪嫣然与赵致正在练剑,时不时的还会往王学斌这里瞟一眼。
纪嫣然活动了身子,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扭头看着一心读书的王学斌,纳罕的问道
“善姐姐,你们郎君从来不练功么?”
善柔身穿一件石榴红的武士服,头发自然披散,左手倒持一把金光灿灿的青铜剑,右手端着一杯清茶,正在解渴。
朝阳照在面颊上,把细腻的绒毛染成了金色。
听见纪嫣然问话,扭头看了看一心沉迷的郎君,温柔的说道
“相比武艺来讲,郎君文事更胜一筹!”
说完扭头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纪嫣然,笑着说道
“郎君曾在稷下学宫偶遇法家韩非,韩非你可知道?”
说着,善柔看向纪嫣然。
纪嫣然闻言连忙点头,兴致勃勃的说道
“知道知道,韩非乃荀夫子的高徒,一身所学集法术势之大成,著有《说难》一篇,尽显法家风范。
有人传言他受异人指点,发觉了法家之大弊,正在闭关悟道,难不成”
纪嫣然说到最后,捂着绣口,一脸震惊的看着善柔。
善柔笑容柔和,望向王学斌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骄傲。
“当日我与郎君去听阴阳家邹夫子宣讲,恰巧偶遇韩非,他邀请我与郎君到他的小舍暂住一晚。
到了小舍,韩非邀请郎君在书房手谈了半晌,后来就传出了韩非经异人指点,窥见了法家之大弊,决意补全的传言,郎君听完还有些愧疚,他说”
说到这里,善柔忍不住掩面而笑,她开心,纪嫣然就开心不起来了,心里跟猫挠的似的,抱住善柔的手臂,摇晃道
“姐姐,郎君啊呸!先生说的什么啊?”
说错话的纪嫣然面如脂染,心里羞涩到不行,强装无事,细细问到。
善柔闻言深深看了纪嫣然一眼,直看得纪嫣然羞怯难当,直欲掩面而去,善柔没有深究,径直说道
“郎君觉得十分愧对韩非,郎君说,他当时也是因为韩非咄咄逼人,一气之下才掀翻了法家之弊病。
韩非的学说其实并无问题,郎君所言的弊病乃超越时代的问题,并不是当下需要解决的。
一代答案解决一代问题,用现在的答案去解决未来的问题,必然会弊病百出。
错的是时代,而不是韩非与法家,郎君对韩非和法家还是很推崇的!”
纪嫣然听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往常研习古圣之学时所遇到的一些困惑,如同晨霜遇到烈日一般,顿时消然无踪了。
这句话说通了其实就四个字,与时俱进,但是这四个字却凝聚了无比艰涩的智慧。
世间事本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诸子百家哪一个不清楚做学问要与时俱进?
问题是怎么进?
往哪进?
有多少人能脱离时代的局限性看穿未来?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王学斌这样横跨千年的。
“聊什么呢?”
王学斌看完了这一卷书,准备找纪嫣然再换一卷。
他现在看的都是纪嫣然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