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人,让那几个社会青年怕得落荒而逃。
不是因为他将他们打得落荒而逃,而是他被打的太惨,让那些人怕了,于是跑了。
梁脂还记得少年满脸是血,但仍旧在反抗,满眼的狠时模样。
那股不要命的劲儿让只想劫财劫色的社会青年害怕了。
此后,他们总算是正式认识了。
但仅仅是认识。
大学时她离家很远,而父母也因为调到别的地方任职,他们很少回老家了。
她三十岁时遭遇过一次背叛,在订婚前期,发现男方劈腿闺蜜有好几年,她因此抑郁了好久,回了老家,那时奶奶并没有跟父母出来。
那是大学后第一次见到他。
他长得很壮实,皮肤有些黑,双眼仍然沉静中藏着爆发力,
和十几年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宽宽的肩膀,壮实的身体,但仍旧沉静的双眼。
他像一棵松柏,坚毅,沉着,顽强,端正。
那时她已经忘了他是谁,还是因为奶奶的介绍她才想起来,第一眼只觉得这个人过于沉默,没想到还是一个脚踏实地的稳重之人。
奶奶一个人在家,住在乡下难免有很多事不方便,比如换灯泡,砍柴火——她不习惯也不喜欢用煤气,所以梁父梁母每年都会买一些木头供烧火,但也需要一些引火材料,所以奶奶走到哪都会习惯捡容易烧着的东西。
比如镇上买的不够了,她也需要去搬一点回来。
没想到很多生活上的不便利都有人举手之劳帮她弄了。奶奶很感谢他,在没有儿女陪伴的日子里,他一个陌生人做了很多,什么都不求。虽然都是小事。
“他退役后回了老家挖起鱼塘养鱼,还养了很多鸭子,赚的不多,但能养得起自己……”
因为回老家,加上他家离自己不算远,加上他为奶奶做的事,他们不可避免地撞上,然后寒暄几句。
当时她因为结婚前夕被男人背叛的事情弄得抑郁,十里八乡的人虽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结婚了——结婚的前一阵子家里还喜气洋洋的,背后没少说闲话。
那个臭不要脸的男人甚至说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才结不成婚的,说她要添加彩礼,然后恋爱期间和别的男人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平时邋遢,不爱讲卫生,对他家人不好,嫌弃他的工作什么的,将她谣传得一无是处,所以周围人才会对她指指点点。
她的那个男朋友是在大学谈的,谈了七年,没想到最后以这种方式收场,
所有人都很少跟他们家往来,似乎现在才恍然知道梁脂的为人似的。
无论她家是否过得好,她都免不了被说来说去,那个小地方就是这样,什么好消息坏消息都传的很快。
梁脂小时候学习很好,父母比较有远见,让她读书,能读到什么读到什么,在当年那个闭塞的小乡村来说十分让人不能理解,读书无用论以及女孩应该早早出去挣钱的思想根深蒂固,父母的举动没少被人酸,酸他们以后就靠她怎么发家致富当官发财然后带他们搬到大城市里,仿佛在他们的观念里,读书就跟当官发家划上等号似的。
虽然被如此酸着,父母也从未争执过什么,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尊重、支持孩子的选择,让他们走得更远,飞得更高,他们再辛苦也无所谓,而不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期待着从孩子那里得到什么。
他们的父母也是这样教育着他们下来的。现在他们再把这套观念教在梁脂身上。
走得更远之后她看到更多的人,见识更多的事,她不再是那个小山村里的佼佼者,她认识到自身的平凡,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知道自己的本事,不会妄自尊大,所以那些声音左耳进右耳出。
只是……
她见不得她的家人被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