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镇的废土之上,余欢与盛襄两人愣愣听着北修城城主与申应的交谈,不自觉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相同的情绪。
袖袍中的手攥得很紧,盛襄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北修城城主但笑不语。
申应瞥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避重就轻道“这是现如今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余欢也终于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什么最好的选择!随随便便找一个散修来背锅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就是我弈剑宗的真人?”她冷冷扫了一眼北修城城主,又看向申应,“这就是我弈剑宗的弟子?”
“简直,简直……”巨大的愤怒让余欢的大脑短暂地陷入了空白,她口不择言,“我简直羞于与尔等为伍!”
盛襄一惊,连忙拉住余欢,将她挡在身后,看向对面两人,“现在不是寻找替罪羊的时候,发生此等大事,最关键的不应该是寻找凶手吗?为什么要让一个散修顶罪?”
北修城城主笑容淡淡,作为一位金丹真人,面对余欢的冒犯,他没有发怒已经是看在宗门的面子上了,此时此刻根本不可能回答。
申应向来心思缜密,立刻明白师弟师妹这是怎么了,眉头微微皱起,他道“凶手是谁尚无定论,但总归……是宗门之人,《凌霄剑经》怎会流落在外?”
“既然是宗门惹出来的事端,便无论如何不能宣之于众,只能将之推到另一个人头上……”
“这也不是你们诬陷无辜的理由!”余欢忍不住再次开口。
“闭嘴!”
北修城城主冷酷的目光直刺向余欢,来自神魂的威压让余欢一瞬间白了脸,只觉得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余师妹,何必如此介怀。”申应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先推出一个凶手,便能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也刚好能借此看看他们的后招是什么。”
“可是,这与那散修有何关系?”余欢仍不愿如此行事。
倒是盛襄,在听见申应的话之后,飞快地扫了一眼神色淡定的申应,向来大大咧咧的他此刻却无比冷静敏锐,听出了弦外之音。
申师兄,向来都称呼余欢为“阿欢”,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生硬地称呼余欢为“余师妹”……
“或许,那散修确实就是暗中算计齐家之人呢?”申应道,“否则为何旁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到他手中轻易便解决了?为何解决之后,又没说出究竟谁才是幕后凶手?为何刚好绮罗镇被屠之事发生在他离开之后?”
“疑点种种,想必他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余欢与盛襄心中皆是一片冰冷,相处十年,他们从未发现,这个熟悉的师兄还有如此冷酷狡诈、强词夺理的一面。
“既然申师兄已经决定了,我等自无异议。”盛襄握着余欢的手稍稍加大了力道,示意余欢不要冲动,“看来我们在这里也没事可干,便告辞了。”
申应像是没听出来他们语气之中的疏远,笑了笑,看向北修城城主。
“事关重大,你们是最先发现惨案的人,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便随我回城主府吧——刚好,也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若不是目前所处的是如此一个人间炼狱,若不是方才他同样用如此平静的语气与申应商量好栽赃陷害一个无辜的散修,余欢与盛襄大概会很荣幸,毕竟一位真人的邀约,可不是随便哪个内门筑基弟子都能得到的。
但此时,他们只感觉……太过陌生与心寒。
和谐团结的宗门中,有人为了陷害卫师兄,不惜屠光一镇。
温和有礼的申师兄,毫无心理负担地与人合谋陷害无辜散修。
素有令名的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