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以来他的身体是有变好的,他非常清楚,潜意识里他开始依赖陆青言和沈煜,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陆青言在他面前坐下,终于开始正视这个她曾称之为父亲的人,而不是总刻意地去忽视他。
她总是忍不住想,当初他选择抛妻弃女的时候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会不会也曾有过一丝丝的后悔。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问出口了。
“丞相大人,当初你离家时曾说高中了定要衣锦还乡,给妻女荣华,后来你抛妻弃女迎娶二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里的糟糠之妻呢?”
孟良成脸上期许的表情瞬间变成惨淡的白,那种惊讶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咙:“你,你……”
陆青言十分欣赏他面上的精彩神情,这让她无比愉悦。
“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后悔呢?”
“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曾抛弃她们,我派人去找,只是她们已经离开了而已。”孟良成一口否认,对她用着当年雍和帝用来堵天下人口的那一套说辞。
陆青言呵呵笑:“看来你是没有后悔的,你荣华富贵又怎么会管家里妻女过得凄凉惨淡呢?你真的是没有一点良心!”
她句句指责直击人心,铿锵有力,孟良成羞得低下了头,不敢再面对,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陆姑娘,这只是我的私事。你提这些做什么,你不是来帮我治病的吗?”
“是啊,我是来治病的。”陆青言哂笑,将一只药瓶放在桌上,浅绿色的瓷瓶就那么立在孟良成面前,漫不经心地道,“这是解药,只要你吃了它,三天后你就能恢复正常,不再掉发,也不会再手脚无力。你仍旧可以做你风光无限的丞相大人,叱咤朝堂。”
“解药?”听到这两个字,孟良成立刻被从羞愧中拉了回来,瞪着陆青言,俨然像看一个怪物,“是你!”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陆青言轻轻地笑,颇有几分疏狂味道,“你的病就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可以让你一朝病倒,也可以让你健康长寿,端看你意下如何。”
“你想干什么?”震惊过后,孟良成终于认清了现在的处境。他要救自己,就只能靠陆青言。而她如此作为,肯定有所图。
“很简单啊。”陆青言转着瓶子,笑容如雾淡薄,“只要你昭告天下,黎媚是如何害死了你的发妻徐燕婉!”
“什么!”孟良成吓得几乎跌下椅子,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要钱或者要权都是可以的,可这个不行,不行……他拼命摇头,“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没有这样的事,她就是病死的!”
“是嘛,那这解药我可丢出去喂狗了。”陆青言把瓶子攥在手里,仿佛要把它捏碎的样子,“我可告诉你,解药天底下可只此一份。”
“不,不要!”孟良成惊慌,身体前倾,仿佛要扑上去,手上却没多少力,根本拿不到,心里又是一番天人交战的挣扎,急得简直要哭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为死去的人讨一个说法。你只说你做还是不做,不做我就走了!”陆青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她才没工夫跟他磨叽。
“不,别走,我做!”孟良成激动地大喊,他不可以变成一个废人,他要好好地活下去!
至于其他人如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很好,先给你一半解药,事成以后再给另一半。”陆青言打开瓶子,倒出几颗红色药丸放在桌上。
孟良成看着,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有一种捉摸不住的不安感。
他望着陆青言,目光里透着些心惊:“你要我做这些,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
心里有某种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陆青言回过头来,透窗的光线里侧脸白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