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身旁的御林军腰间拔出一把剑,毫不犹豫地割向了自己的脖子。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脸。
上官燕婉双目刹那失去神采,跌坐在地,使劲地干呕着,好像五脏六腑都要被呕出来。
新帝走下玉阶,从她身边走过,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倘若他多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光,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夏初,改国号永宁,至此旧朝灭,新朝生。
永宁帝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旧朝皇室宗族尽数流放西南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朱红色的宫墙蜿蜒,长影横垣,边上几株石榴树,艳红的榴花在枝头轻舞。
一阵风过,幽香阵阵,落红轻弹。
热烈绽放的榴花,却掩不去冷宫的萧条和冷僻。
上官燕婉穿着大红宫装,漫步走向院中那株最粗壮的石榴树,身后紧跟着身穿明黄衣袍的新帝。
她嘴角斜勾一抹冷笑,慢慢蹲下身去,伸出瘦削的小手,在树下挖着什么。
新帝手中握了一把剑,正指着她的后背,声音冷寒。
“虢平,你最好识时务些,否则朕就送你下去跟他们团聚!”
上官燕婉根本不为所动,轻嗤一声,垂下眼帘,不过片刻,双手从土里挖出一个铁盒。
新帝看到她手中的物件,双眼爆射出精光,正欲走上前,却见她快速地从铁盒里拿出一物,紧紧地攥在手中。
上官燕婉面带嘲讽,声音轻缓,却没有丝毫感情。
“怎么?你想要?可是怎么办呢,我偏不给!”
新帝脸上血色尽褪,握着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字字如刀。
“你敢!你若现在交出来,朕就饶你不死!”
话音落,只听“啪”的一声,分外刺耳。
上官燕婉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冷意,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忽而仰天大笑起来。
“孙启晏,就凭你,也想做皇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若有来生,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新帝额角露出狰狞的青筋,看着十分可怖,右手一翻,长剑出鞘,毫不犹豫地穿透了她的胸膛!
上官燕婉依然笑着,后背抵在粗壮的石榴树上,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好似头顶的榴花一般,艳红逼人。
红唇微动,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孙启晏,我恨你!此仇不共戴天!”
血光鲜艳,铺满地面,如同蜿蜒的溪流,仄仄的蔓延开来,慢慢地渗透到泥土里,或许来年,榴花会开得更红。
一个身穿蓝衣的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声音轻颤。
“皇上,废后的尸身该如何处置?”
新帝看着血泊里的人,鲜红的血顺着他手中的长剑滴落到地上,好似枝头坠下的榴花,流火一般。
“找人处理干净,丢到城外乱葬岗。”
太监心头一跳,身体抖若筛糠,额头伏地,“是。”
枝头榴花灼灼,一阵风过,颤颤巍巍地从头顶的枝端坠下,落在血染的红袍上。
那一日起,世上再无上官燕婉,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大端朝公主。
永宁五年,朝中暴乱,神午门外,几十万雄兵披甲列阵。
为首之人,白衣宽袍,广袖博带,恍如芝兰玉树,正是昔日大端朝的国师大人。
他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眉目精致,皮肤嫩的像雪,眼神却很是凌厉。
“上官长思在此,魏国公孙启晏谋权篡位,其罪当诛!今日尔等随我捉拿叛逆,还我大端江山。”
那一日,旌旗猎猎,嘶吼震天。
又是改朝换代,浮尸千里,血染长空。
夜间,国师站在正阳门的城楼上,仰头看着星空,嘴角浅笑轻浓,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