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往景寿堂走,一边小声说着话。
“夫人,公主殿下真的是奉旨前来探视国师大人的吗?”
云老夫人眼底精光一闪,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浅浅一笑。
“林嬷嬷,或许我们国师府很快便要有喜事了。”
林嬷嬷闻言,耸然一惊,喜事?
“老夫人,您是指国师大人和虢平公主么?可、可,这怎么可能呢!
虢平公主是大端朝最尊贵的公主,皇上怎么舍得把她嫁给国师大人呢?皇上明明知道国师大人他……”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并未继续说下去。
云老夫人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轻轻摇了摇头,“无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斐儿乃是国师,寿命有限,若是嫁给了他,可能会早早守寡,就像我一样。
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的准的,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两人的眼里心里都有彼此。
林嬷嬷,你还记得吗?老爷临死之前,曾经给斐儿算过一卦。
说他命犯孤星,可能会一世孤独终老,除非遇到命定之人,定能帮他扭转乾坤!
难道公主便是国师大人的命定之人?!”
云老夫人也有些激动,手都是颤的。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斐儿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他心仪之人,即便是公主,他也不会见的。
估计刚听到禀告声的时候,便回绝了,可今日你也看到了,他根本没出声,分明就是想见公主啊。”
两人这般说着,小心猜测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走远了。
上官燕婉见云老夫人带着嬷嬷出去了,又抬眼看了一下那月白的锦帘,轻轻挥了挥手。
“春幽,你们几个在外面等着,把我的花留下。”
春幽看了看手上的几枝桃花,急忙递了过去,眼中满是不解。
难道公主要给国师送几枝桃花?按理说国师重伤初愈,不应该送些人参鹿茸吗?
上官燕婉站在帘子前,一只手抬起又落下,却始终没勇气掀开。
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是怕见到他病弱的样子?还是怕见到他,不知该说什么?
脚下好似扎了根,动不了分毫,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一张嘴便会哭出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帘子里面传来柔和低沉的嗓音,缠绵得如耳语一般。
“是你吗?婉婉。”
上官燕婉听到那一声缠绵的“婉婉”,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压抑了许久的勇气好似岩浆一般喷涌而出。
她将帘子轻轻掀起,步履轻缓地走了进去,抬头看向床上的人。
那一头银发当先映入眼帘,她眼眶一热,鼻尖微微泛酸,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依斐哥哥。”
云依斐靠坐在床上,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早在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便泛起了波澜。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等了整整五年,才终于又见到了她。
曾经的他,等了她整整十年,结果只等来她一身殷红如火的嫁衣,可惜新郎不是他。
曾经的他,在她嫁人后,伤心之下远走他乡,再回来时已物是人非,曾经鲜衣怒马的人儿,却成了乱葬岗一具残破的尸体。
那时候他才深深地体会到,最痛的,不是她在那里,你却触不可及,而是她不再了,天涯路远。
分离并不可怕,相思也不是最痛彻心扉,最起码你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
最可怕的是,某一天你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人永远的不再了,刊心刻骨,再难忘记。
那种痛,只经历一次,便如跗骨之蛆,生生缠绕,所以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他甘愿逆天改命,折寿十年,也要换回她,只要她还活着,那便